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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瞧着,他越是兴风作浪,越巴不得他阴沟里翻船。

戴端阳被人簇拥着下馆子的时候,偶尔也回个头,问我去不去,我每次都是看着他的眼睛,皮笑rou不笑地咧咧嘴,然后才回一句:「不了。」在我心里,渐渐地把端阳分成两个人,一个是穿花蝴蝶手腕通天,但那是别人的端阳,另一个又矮又呆,这才是我的。

每逢周末,看见他们把报纸铺在地上,四个人盘腿坐成一圈玩着扑克牌,喝着啤酒,还有观战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我都是披件衣服,跑到外面溜达一圈,等散场了再回来。

到了洗澡时段又觉得冷的时候,就拿上毛巾盆子去学生澡堂洗个热水澡,洗完倒头就睡。要不是那天在淋浴间撞到他,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学校的淋浴间和厕所建在一块,离宿舍楼十万八千里远。晚上要是尿急了,得穿上裤子摸黑下楼,在月亮下小跑着穿过一条长满野糙的石子路。

一进门,挂毛巾,脱衣服,捧着肥皂盒赤条条地冲进去,里面二十多个水龙头,随便挑一个,cha入水卡就能洗。

我去得晚,每次都只剩我一个人在洗,除了那一天。

那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我站在水龙头底下,正双手掬着一抔热水洗脸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响起脚步声,扭头一看,就看见戴端阳腰上裹了条白毛巾,似笑非笑地走进来。

整个淋浴间都是白花花的水蒸气,我僵在那里,正犹豫要不要遮的时候,他cha入水卡,扭开了我隔壁的水龙头。

「你洗澡啊?」端阳捧着热水抹了一把脸,突然开了金口。

我跟着木讷地动起来,使劲地搓着胳膊:「你也来洗?巧了。」拿明知故问来对付一盘僵局向来卓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