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冯洛在旁边观察了一会,看著苏陌质量和效率两手都抓得挺硬的,於是放下心忙他的活去了,可只有苏陌自己知道,自己倒是第一次工作的时候频频走神,虽然这些趋向并没有干扰到他处理那些繁琐无趣的文档。

多麽奇妙的走神经历。不止一次,想起那个懦弱的男人微微挣扎抗拒著,在他身下哭泣的模样。他越是想,就记得越是清晰,後来竟然细致到那个男人双手拿著pizza小口吃的样子,还有脖子上浮现的那一小块红晕。苏陌觉得自己下面有些激动了,那个人带给他的,未必是从来没有过的享受──他不滥交,可遇到的尤物依然不少,温香软玉,娇语莺莺,纤腰一握,缱绻痴缠。可那人给他的,是从来没有的刺激和冲动,那个几乎一无是处的男人,把他第一次逼迫到疯狂的境地,一次一次地深入,攻城略地,重整枪戈,几乎想死在那人身上的热情。

不正常的狂热。

他的味道,不是很好,却不算差。冯洛以前曾说过,过早地得到了一切,就容易产生放弃一切的冲动。──他几乎到了对什麽都提不上兴趣的地步,只有在那家酒吧里,用最粗鄙的言语,最无礼的行径,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的。

曾有一度,性事对他不过是例行公事,索然无味。可如今,哪怕并非绝顶的c黄伴,那个男人让他享受到了激情。这种激情延续到下午,苏陌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最後干脆糙糙结束一天的工作,在时锺指向五点的时候,就推掉一切活动,开著自己的爱车一路闯红灯回到家中。心中满满的计划,都是要如何对那个人再战三百回合。

他就这样急匆匆走到门前,突然像是记起了什麽,停住了自己急色一般的冲动,把自己的表情调整成冷冷的样子,这才打开了门,放慢了步子,漫不经心的在门廊把意大利软皮鞋脱了下来,拉长了声音说:“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苏陌愣了一会,才匆匆忙忙地冲进卧室,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苏陌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只觉得一口气堵得慌。

连续转了几圈,才恶狠狠地坐到沙发上,狠狠踹了一脚茶几,苏陌脸色铁青地喘了一会气。那个没有什麽存在感的男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走了──若不是阳台上挂了一条c黄单,洗得干干净净的,苏陌几乎以为那个人,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又是这样,过去也是这样……苏陌又想起了当年那个连声称谢的女孩,在阳光下年轻而稚嫩的脸庞。突兀地出现,安静地消失。

何授请了一天的病假,後来踉踉跄跄地坐车挤到公司的时候,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一推就倒。进到属於他的那间十个人的办公室里,他发现办公室里面奇怪地静了一下,然後是交头接耳的声音。何授觉得身子有些僵硬,最终还是犹豫地坐到他的办公桌上。那是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杂物,何授很努力地想保持整洁,可是除了那些上锁的抽屉,其它的空间总是在隔一天後重新被塞满了各种东西,有些是需要贴到橱窗里面的海报,有些是需要审核的报告,有些是要寄到银行的发票,他毕竟不是什麽体面的白领,他不过是个跑杂的。

那些人还在议论著,间或两声嗤笑,何授不知道为什麽觉得那些笑声是对著自己的,隐隐约约听到什麽“有伤风化”……其它的又听不真切,只好作罢。

何授装作整理东西的样子,尴尬地拿起一堆数据遮在面前,身子弯得低低的,想挡住自己的脸,这时候,办公室的那个主任突然叫了他一声:“喂,总裁办公室的灯泡坏了,你去换吧。”

何授愣了一下,这件事情明明不是他的工作范围,可自从他进入公司的第一个星期开始,他就已经是个打杂的了,轻则是端茶倒水,重则是维修扛抬。他听了这话,想了想,然後蹲下身子,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新的灯泡,握在手里,身後的不适感在他蹲下身子的一刻又重新翻涌上来,皱著眉头,提起门背後的折叠梯子,低著头快步走了出去,办公室里的喧哗声再次大了起来。何授赶快加快了脚步,几步钻进电梯,想把那片喧嚣抛在脑後。

总裁的办公室记得在公司的顶楼,何授没有去过,也不想去,公司从来都是金字塔的结构,一层一层的垒起来,他不过是被压在最底层的一类人,压得很辛苦,辛苦到他连仰望顶层的力气都没有。何授想:这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如果说以前的他还会羡慕,现在的他,连羡慕的力气都失去了。

苏陌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冯洛在旁边观察了一会,看著苏陌质量和效率两手都抓得挺硬的,於是放下心忙他的活去了,可只有苏陌自己知道,自己倒是第一次工作的时候频频走神,虽然这些趋向并没有干扰到他处理那些繁琐无趣的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