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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闪着淡淡红光的刀刃探了出来,十字疤痕绽裂,短刀破腹而出。与此同时旁边的孟响一下子弹起,朝短刀扑来,将手上的床单割断。

就是现在!白渐潇飞快地爬起来,抄起办公椅朝孟响抡去。孟响的尸体一歪,刚到手的短刀飞了出去。一时间所有的尸体都找到了目标,以一种僵硬怪异的姿势向他扑来。白渐潇就地一滚,抓住了刀,反手将椅子扔了出去,正砸中李依依的脑袋。

不是被逼到绝境,白渐潇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旺盛的斗志。他双手紧握刀柄,挥手一劈,孟响碳一般松脆的身体就裂成几块散落在地,接着宋飞被他乱刀戳成了一滩肉泥。他逐渐找到用刀的节奏,闪身躲开于建达的手爪,回手劈断了他的脑袋,短刀削铁如泥,几乎没有感到任何阻力,在这把闪着诡异红光的刀刃前,无论是筋脉还是骨头都如豆腐一般酥软。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尸体动作僵硬迟缓,却仿佛永远不会倒下,浪潮般朝他扑来,他且战且退,靠在了墙上,被只剩半截的李依依迎头一撞,肚腹痉挛起来。陆之穹嘶吼着向他扑来,张开了布满獠牙的血口,白渐潇抵挡不及,肩膀被他咬中。

“嘶——”他痛得眼前一黑,右手无力地垂下,短刀也脱了手。尸体们同时停顿了一下,改向短刀扑去。

不能被他们抢到刀!一时间白渐潇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不顾死活地去抢刀。他的速度到底比僵硬的尸体稍快一筹,倒在地上左手抄起短刀,一时间眼前只有铺天盖地的青面獠牙,血光尸海。

只来得及挥最后一刀了。

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思绪凝成一束,闪烁火花,白渐潇嘶吼着挥出最后一刀,却只砍中了李依依的嘴巴。

“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尸体狠狠地砸在他身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的“叮铃”。

古铜色的钥匙从李依依口中落到了地上。

所有的尸体在钥匙出现的一瞬,都停止了动作。

他赢了。

推开沉重的尸体,白渐潇躺倒在地,濒死一般剧烈地喘息着。身体累到虚脱,仿佛是一个空虚的容器,回荡着心脏剧烈的轰鸣。

“钥匙在他们手上,在他们咬得紧紧的牙关里,在他们恶心腐烂的肠胃里。”

自他从攸兰肚子里找到短刀之后,这句话就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假如“恶心腐烂的肠胃”指向了短刀,是否“咬得紧紧的牙关”指向着钥匙呢?

接下来的战斗中他留心观察,刻意地劈砍尸体的头部。直到陆之穹张嘴咬他,他终于找到了从头到尾从来没有张开过嘴巴的那具尸体——李依依。

然而那也不过是个猜测,最后他孤注一掷地选择攻击李依依的嘴巴,如果失败那么他就死定了。万幸,他赌对了。

休息了一会儿,白渐潇站起来,慢吞吞地将地上的尸体肢解,确保他们再也站不起来。轮到陆之穹的尸体的时候,他觉得有趣似的,轻轻划开他的内裤,观赏了一会儿,然后把他切了。

他得到了一种奇异的宁静,没有丝毫恐惧、恶心、疲惫、或是罪恶感,好像一个无聊的食客将餐盘里的牛排切成一块一块,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有随意处置它们的权力罢了。

短刀周身的光芒似乎因为嗜血而变得更加殷红艳丽,白渐潇将上面的血擦干净,才发现银白的刀身上刻着“燕刀”二字。

如燕子一般轻盈,的确是一把好刀。白渐潇把刀别在身上,这才去查看四面墙上的门。他进来的那扇门已经被彻底封死打不开了,如燕燕所说,每间房只剩下三个选择。

等等,不对,左侧房门上的名字和他刚才看到的不一样!白渐潇清楚地记得那扇门上原本写着“诸神庇佑”,现在却变成了“瞭望之室”。

瞭望之室!他的心咚咚跳起来,不就是孟响最开始进入的那个房间吗?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眼前只有一片白色的迷雾。直到他踏入房门,房间里的景象才显现出来。

一个纯白的棺材。

这是白渐潇的第一感觉,这个房间太逼仄了,只有仅容一扇门打开的空间,高度也只不过刚刚超过他的头顶。

两边墙上没有门,却各有四个圆圆的黑色孔洞。对面墙上有一扇门,上面写着“诸神庇佑”,正是他原本应当进入的房间,好像这间棺材房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两间房之间的空隙。

被包裹在密闭的空间里,仿佛四面墙都在朝自己挤压,天花板摇摇欲坠,吊着的传声筒已经落到了他肩上,只有自己喘息的声音不停回荡,白渐潇感觉很不舒服。

一把闪着淡淡红光的刀刃探了出来,十字疤痕绽裂,短刀破腹而出。与此同时旁边的孟响一下子弹起,朝短刀扑来,将手上的床单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