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年不会蠢到想不通这一点,估计他就是踩着自己刚出了那么件大事险些被开除的关头,趁机来试探试探自己的态度。
尚楚背上书包,一步三晃地往外走,手机就放在裤兜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响动也没有,秦思年没再找他,白艾泽也没回信。
可能在忙着照顾他妈吧。
秦思年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蹦跶?一定是因为他最近和白艾泽那边有了新的联系,或者说......白艾泽一直都知道他的来历他的背景。
当年青训营里被尚楚忽略的种种细节重新浮现在脑子里,从他们进营第一天,秦思年就显出一副和白艾泽很熟稔的样子,喜欢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离开前还对尚楚说过他是为了白艾泽才来青训营的。
哦对了,尚楚突然想到,小秦当时还说过什么来着?好像是“你不配”?
是不是说他不配和白艾泽在一起来着?
尚楚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过楼梯拐角没留神,一脚踢在了金属栏杆上头,他“操”了一声,单脚蹦跶着靠在墙边,呲牙咧嘴地抱着小腿,嘴里直倒吸冷气。
——操你大爷的秦思年!
他隔着鞋面掰了掰自己的大脚趾,越想越觉得小秦这傻逼实在是面目可憎。人都说十指连心,怎么没人说十根脚趾头也连着心哪?他这么没留神轻轻一踹,踹的他心窝子都疼。
尚楚是个吃不得亏的个性,他把自己踹了脚这事儿归在秦思年头上,于是掏出手机,翻出刚才那个陌生号码,三两下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去:
【配配配,你怎么那么能配呢?我差点儿以为尼罗河塞纳河莱茵河都是从你嘴里呸出来的。钥匙十块钱三把你配不配,算了你别配了,你几把都不配。】
消息发出去,他痛快地呼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扶着栏杆下楼,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别想了。
他就把秦思年当个闷屁,屁股一抬不就放出去了?塞屁眼里还嫌膈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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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我送您下去。”
私人医生撤下吊瓶,白艾泽送她到门口,看着她开车离开了,这才返回主卧。
乔汝南闭眼靠在床头,绒被盖到小腹的位置,右手背上插着滞留针,左手手背高高肿起一块——她血管太细,实在不好入针,本来扎的是左手,但针头两次都没扎进地方,只好换了一只手。
白艾泽拧了一把毛巾,搭在她手背上隆起的地方,又坐在床边,轻轻揉捏她的手腕和指尖,医生说轻微的按摩能加快血液循环,有助于消肿。
乔汝南烧到了将近39度,她安静地闭着眼,一动不动。
她的妆一点没有花,白艾泽看见她耳后那一块皮肤泛着病态的红,不是化出来的。
他自嘲地勾唇笑了笑,也只有在乔汝南高烧不退的这种时刻,他才能从他妈的面具背后找到一点属于人类的破绽。
“艾泽。”乔汝南嘴唇动了动。
白艾泽说:“医生让您现在少说话,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