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没有回答他,只是呼吸慢慢变得粗重,随后猛然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再次用冷冷的声音重申,“东方英才,我已经跟你说过再见了,你走吧,我再也不会跟你见面了!”
“阿达……”东方英才颤着声音轻轻地叫,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委屈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满腔的伤心和愤怒让他几乎撑不下去了。他站起来往前走出几步,却还是回转身抱住了阿达,“阿达,你别这样……我、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虽然他这次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但只要阿达认为他错了,他就会顺从对方轻易的妥协。
“你沒错,是我错了,英才……我沒办法再跟你做朋友,你到底明不明白?”
阿达慢慢掰开了他的双手,任由他跪坐在地上,头也不回的提步走向卧室,似乎打算把他独自留下。他看着对方宽阔的背脊,冲上去抱住了对方的腿,哪怕这种姿势极其卑微。
阿达的脚步一顿,他惊喜地抓住机会,不要脸面地闭上眼叫了起来,“我错了,只要你愿意原谅我,随便你怎么罚我……阿达,我愿意的!”
他手忙脚乱地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手抖得厉害却一点也不犹豫,随着皮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里,他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来,但还是没有后悔的意图,甚至牙关一咬,扑上前就要去解阿达的皮带。
阿达全身都僵了一下,被他扑倒在地时只发出了意味不明的鼻音,直到腰部被他碰到才反应猛烈地开始躲避,在他几番纠缠之下也乱了阵脚,不得不喘着粗气摁住他的双手狠狠瞪他,“你干什么?”
“我……”东方英才就要被羞耻和恐惧淹没,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只好放弃语言凑上了自己的嘴,企图以此取悦对方。
短暂而柔软的接触之后,阿达冰凉的嘴唇离开了他。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看到对方眼里是一片温柔的荒芜,“英才,我不会再羞辱你、伤害你了,这并不能使我们彼此好过。我们好聚好散,你以后……自己保重。”
这才是最大的羞辱——即使他愿意忍受任何事,阿达也不愿意再对他发脾气,反而是这样疏远又礼貌的驱赶。他止不住身体的发抖,光裸的皮肤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他认了不属于他的错、主动去祈求那种可怕又屈辱的惩罚,可阿达……还是不要他了。
“这把钥匙,我收回。”
阿达的声音听起来异常遥远,就像来自于另一个星球,他茫然看着阿达的手伸过来,从他脱在身边的衣服堆里捡起一个东西。看清它的模样后,他脑子里什么也沒想,出于本能抓住它就往回抢,“这是我的!”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凄厉,表情也太狰狞,阿达夺了几下沒抢过去,竟然就松了手,“好吧……我会通知物业换锁。”
说完这句,卢启达默然转身走进卧室,动作极轻地关上了门,就算是给了门外的人最后的仁慈。跌坐在客厅里的东方英才衣衫不整、神色迷乱,手里还紧紧捏着那把即将失去作用的钥匙,仿佛这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窗外的天色由亮变暗,卢启达再次走出房间时,空荡荡的客厅里已经失去东方英才的身影,唯有那把钥匙被遗留在了地板上。终于放弃了……对方那种可笑又卑鄙的坚持。他走过去捡起了它,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心里一半轻松,一半悲伤。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第一次意识到,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对方,以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而且绝对不止于友情的方式。
这一点让他曾经无法相信,也看不起自己,他认为自己不能忍受一个低俗又卑鄙的人生伴侣。但他还是越轨了,从一种偏爱宠物般的感情堕落到现在的挣扎是那么快,只因为早在少年时的自己就已欲念横生。
十七岁那年的初秋,生日前一天,对方独自给他送来礼物并陪他度过了十二点。为了避过第二天家里为他举办的生日宴会,对方特意选择提前一天给他庆祝,礼物是任由他差遣一整个晚上。
他像往常一样,逗弄宠物似的坏心,要求对方为他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从来不会做任何吃食的小胖子非常听话,浪费了无数材料和时间,作废了好多个还弄伤了手,忙到深夜才端出一个勉强能看的迷你蛋糕。他其实根本就不想吃,小胖子脸上的汗水却是可爱又可怜,他勉为其难吃了几口,小胖子立刻笑得像一条忠犬。
那个蛋糕的味道并不算好,但小胖子手上的烫伤让他非常愉悦。明明是在刻意的欺负对方,但又有一点心疼,看到对方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样子,竟忍不住伸手抚摸那只胖手上被烫伤的地方。睡梦中被骚扰到伤处,小胖子发出了带着痛楚感和撒娇感的呻吟声,就在那一瞬间,他的下半身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阿达没有回答他,只是呼吸慢慢变得粗重,随后猛然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再次用冷冷的声音重申,“东方英才,我已经跟你说过再见了,你走吧,我再也不会跟你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