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少年,龙岩的路灯似乎都是这个颜色。
容若抓住谢敏的衣角,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车被停在谢敏家门口,那条没有路灯的黑暗的巷子中。谢敏关了车的引擎后,车头的大灯灭了,就是一片黑暗。容若看着黑暗中他家黑暗的大门,问:“你不是负责送我回去?”
谢敏摘下头盔,又拨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在他的前座说:“你不是欠我一个赌约?”
惨痛的青春,也不知究竟是谁的。
容若从车上下来。谢敏开了大门,把车拉进他们家前厅。
容若站在客厅里。谢敏家的客厅有一个十分老旧的已经脱了皮露出棉絮的沙发,一张桌面上烧了一个黑洞的茶几,茶几对面是一个放电视的矮柜,矮柜上放着一个花瓶,一个相框,相框里是谢敏小时候练武的照片。然后矮柜边上就是一台看似还新的饮水机,如此而已。
他从来拒绝进来的那间屋子,原来是这样的。
高中的时候,在后来认了谢敏做老大之后,他们有段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笑闹,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互踩,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谈论一些好朋友才会谈论的话题。
那段时间,就算在当时,也是过一天,就拼命想忘记前一天的事情。
记得当时和谢敏在操场上打过球后,在更衣室洗了澡,他常会不经意的说:“今晚去我家玩吧。”
那个时候的容若一定会说:“下次吧。”
都不知他说了多少遍,也不知他回答了多少遍。
怎么就是忘不掉呢。
不管是那个时候谢敏看着他笑出深深酒窝的样子,还是听见他回答后谢敏微微有点失望地变浅的那个酒窝,说着:“那下次要去啊。”的那个样子。
谢敏把车推到里边的一间屋子里,就出来了,看见容若站在那儿,就说:“坐吧。没看起来那么脏,我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