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今年三周岁,夏天时,大人们狠下心来把他丢进了幼儿园。当时他哭了快一个星期,把嗓子都哭哑了,他的爷爷奶奶在外面偷听得差点都抹眼泪了。可是过了一周,就开始乐不思蜀,和班上的小朋友玩得可开心了。回家一直在说小朋友的事情。每天傍晚爷爷奶奶去接他时他还和小朋友依依不舍地吻别——只是对方是个男孩子,这一点让奶奶无比幽怨,却有苦难言。
“嗯,我一会儿去奶奶家看你,你等等我。”容若走向新实验楼下的车库,他把自己的车停在了那儿。
因为有了需要,就在前年考过了驾照,而且买了一辆电能的环保汽车——最近几年这方面的开发比较热门,虽然还不尽完善,不过比起烧汽油的汽车,一是节能,二是环保,三是省钱,他们就买了。附近没什么停车场,他就长期把车停在一中。反正离家也不远。
儿子说:“爸爸再见。”之后,不知是不是还要说什么,但容若已经惯性地切断了电话,切断后才觉得好像儿子还想说什么似的。
算了,一会儿再问吧。
容若把车开出一中,反折回北门,停在巷子口,回家拿了一件毛衣,一身秋衣。最近几天有些变冷了。才刚把车开上北环路,就有电话打进来,对方有些凄惨地叫了一声:“他爸。今晚我又回不去了。”
“是吗?”容若把耳塞塞进耳朵,掌着方向盘,笑着问,“没做完吗?”
“是。”对方十分沮丧,“今天早上跑电泳,以为傍晚就可以敷上抗体,但是早上的胶不知怎么的出了点问题,我检查了一下ph值不对,于是重新配了3的tris盐酸,重新灌了胶,不到晚上十一点,敷不了抗体。”
“就算敷上了,你明早不是还要去发光吗?”容若说,“跑来跑去的也不好。”
“嗯。那怎么办?见不到你了。”对方一路沮丧着。
九一路是塞车很严重的,所以他选择了北环路,从那儿绕到罗桥那边,再走登高路回父母的家。
“我妈接了小南。”
“好久没看到儿子了。他不会把我忘记了吧?”对方说,“你跟他说了明天带他去游乐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