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景岳说:“那好,明天见。”
情歌(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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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师益在一区待了三天,每天下班时邱景岳都会邀请他一起吃饭,第一天季师益说家里已经做好饭等他了。第二天他说领导要他明天做工作汇报,没时间。第三天他说今晚答应儿子陪他看恐龙战士,恐怕不能食言。邱景岳很是沮丧,对他说,你什麽时候有空出来吃饭就告诉我吧。季师益笑著说你怎麽这麽有空,老婆孩子不用人陪了啊?邱景岳说偶尔出来吃个饭,也没什麽吧。
第四天领导忽然意识到自己组待著两个主治,於是就让邱景岳滚到二区去。他真的是用“滚”这个字眼的。
在和廖敏轩同组的一年多当中,邱景岳历经常人不可历的嫚骂,脸皮早已厚如老母猪。他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心情渐渐好起来,是因为有廖敏轩锲而不舍的责怪、催促,使他对很多事渐渐麻木了起来。当那种责骂变成一种习惯之後,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除去那些责骂,他和廖敏轩的关系和以往还是一样的。
只是季师益回来之後,他就立刻被叫滚了,这点又使他充分认识到自己那个想法确实是错觉。
科里的教授都是老院长的学生,在廖敏轩上台的两三年当中,每年都有一位主任撤离他们科。一位做科研的一把手在前年走了,去了北京;一位科内原来的副主任因受不住廖敏轩当著全科室人对他进行的责骂,向廖敏轩叫板“你有本事拿我怎麽办”,於是去年被丢到分院去了。邱景岳出於礼节,逢年过节还是会拜访岳父,他总对他摇头叹息,江山已经易主。
邱景岳抱著儿子去岳父家时,张宁总是不在一起的。但岳父从来没有问起,似乎在刻意拒谈女儿的事情。邱景岳也没提过张宁如何。他们处於一种心知肚明却装聋作哑的状态。
最近的一段时间,邱景岳想到了离婚。但事实上离婚不离婚对他来说并没有差别,反正张宁不回家,他眼不见为净,心情也坏不到哪儿去。而且经过张宁的重创,邱景岳对和女人恋爱结婚的事心灰意懒,甚至有些怀疑起,婚姻可能就是这麽回事儿,没碰对人,结几次都是错的。如果离婚,他对张宁和院长都没有了利用价值,院长很有可能会要求外孙的抚养权,他无论如何不想把儿子交出去,但那可能将是一场纠缠不清的官司,想到这些,他就觉得也没必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