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麻烦你了。”焦誓低下头,说。
也许是意识到何春生之前的“有个朋友来拜访”只是个借口了,焦誓在抱着小姑娘坐上后座之后,并没有再提何春生有事之类的话了。小姑娘烧得迷迷糊糊的靠在爸爸怀里,焦誓搂着她,说:“我妈妈的视力很差,我不放心她出门……”
抱着孩子下来,还要穿过雨幕去街边等出租车,也不知几时才能有车。焦誓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何春生也没有问:你太太呢?
到了医院,所幸儿科急诊排队的人并不多。因为小姑娘烧到了40摄氏度,烧根本退不下来,医生给她开了点滴,让她在医院急诊科注射室输液。
第一医院的急诊科注射室只有座位,没有床位,焦誓问了护士有没有床位,护士说:“没有哦,我们医院只有抢救室有床,那是给抢救的病人用的。”
挂号时,何春生发现焦誓的女儿名字叫做焦春水。焦春水三岁多,可是个子却比较高,焦誓把她抱在怀里,坐在注射室里,俨然是被家长抱着打针的身量最长的一个孩子。她一直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就叫一声“爸爸”,焦誓问她怎么样,她就说:“我好想睡觉。”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由于焦誓一直抱着孩子,何春生就去缴费
、取药,叫护士配药。第一医院的急诊几十年了,也没有变过,收费处仍然是那个小小的窗子。何春生站在那儿,想起二十多年前背着爸爸在这里挂号的景象,有一些感慨。
焦誓在何春生走进注射室的时候,不知对他说了今天的第几次“谢谢”。护士把针水打上以后,焦誓对着何春生说:“何春生,真的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有人过来接我们。”
“哦,你太太她在家吗?”
焦誓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他略显狼狈地说:“啊,她一会儿应该会回来了,她去参加同学会,可能太吵了,没听到电话。我给她留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