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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来吧,我去浴室换。”

林武摇摇头:“会弄湿。”

何组很少生气,除非演戏。他本身眼眶就深,看起来就像在生气的样子。他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柔和,不惹人害怕。但他发现无论什么强烈的表情在离开摄影机的林武面前都是白费。在拍戏时看起来感受性那么强,对方一个表情,他就能做出相应的反应。在这里就好像被浆糊糊了的机器,怎么都转不起来。

他怀疑起他怎么和他人交流。

教养使得他不能直接表达恼怒的情绪,他自暴自弃地脱///下了裤子。那个人绕到他的身后,好像侍女那样把衣服的袖子拉直,等待他的手放进去,然后绕到前方,慎重地系好腰带。

锦和一般的平纹织法不同,看上去并不光滑,穿在身上也不光滑。织锦是丝织物当中很显贵气的,很少有人把锦当作睡衣穿。因为织造的时间长,产量很低。手工织出一件能成长衫的布,可能需要几年时间。

如非必要,他不喜欢把丝织品穿在身上,他觉得这东西美则美矣,穿着的感觉则有些束缚。太精良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束缚。他喜好穿棉麻织物,没有规矩,随意更换,流了汗也可以毫不在乎。他不能总是穿着同样的衣服出现在众人眼前,所以他外出的衣服很多,不会有不穿第二次会感到可惜的那种衣服。

林武这个人出现在镜头那么有限的次数中,时常被记者问:“你好像经常穿一样的衣服出门啊。”

他知道,对这个人来说,一件觉得舒服的衣服比千万件让人高兴的衣服更重要。

围棋自然没有下多久,穿着这种直裾如果盘坐的话,会把□暴露给面前的人。正坐了一会儿,何组就不行了。他想到明天导演要他们这么坐着拍摄,难免有些不情愿。

“脑子转不过来,我不下了。”何组站了起来,在衣服下轻微动了动发麻的脚趾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