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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夏天,温度高到了夏天应该存在的昆虫都消失了,本该很热闹的夏夜,除了不断细颤着的空调机发出的声音之外,在房间一片冰凉外的世界,热得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好像失去了生命一样枯萎地热着。

那个月应该是暑假。

领导表达过研究生是没有假期的这样一个想法,但暑假时,以一天扣三十块钱的代价还是可以换来至多两周的假期。实验室不少人选择了扣钱回家,最近两天只有寥落的几个人在做实验。

尽管如此,在实验室里并不能太经常碰见武令朋。六月份毕业生走了之后,终于有空出来的实验台了。但是在许存道对面的位置。原本董婶的意思是让刘文清搬过去,但他说自己的柜子里东西又多又杂,不好搬动,董婶只好问武令朋愿不愿意去那个座位。

那个座位是在空调的风口下,平常坐那儿很不舒服,刘文清不愿意去也是自然的。至于武令朋,他向来对安排的事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在六月就搬到对面去了。

所谓的对面座位,就是隔着一个实验架子的台面,由于中间摆放了试剂瓶子,枪尖盒子之类的,工作的时候并不能注意到对面的人。对于他的搬走,许存道如释重负。

武令朋似乎也有些刻意躲避,除了在抽屉里拿移液器或钥匙之外,也很少到他这儿来。

那之后也很少交谈。偶然在实验台前碰见了,他会小声叫一声师兄,然后走开。有问题的时候,会过来问他,结结巴巴地,低着头。

只是在很少的情况下,许存道如果在座位上做western或荧光时,偶然抬头,有时会发现对面的师弟正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如果他没有发现的话,不知还要看多久。被他发现了之后,很不灵敏地转开了头。

那个视线浓厚而粘滞。好像丝线密密麻麻缠绕在了身体的表面,不留任何空隙。扯动的话,又麻又痒又痛。

七月中旬,许存道办了张游泳卡,因为女友说想游泳减肥。

不知为什么,那天的事情过后,再见到杜明明的时候,却没有心情去确证了。对质,哭闹,指责,然后分手?然后呢?许存道不敢想象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