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黄彪在台阶上面的道儿上,朝他吹口哨,示意要走了。
林溪瘦了。她本来也不胖,一个月没有见面后,比出院时还要瘦了那么一些。她站在长廊尽头的阴影里,看着张咸右从长廊那一头走过来,微微笑了。
“去哪儿啦?”她的问法一如往常。
“去逛了逛。”张咸右说。
“要不要走走?”她提议。
在绕着学校走了很久,来到那片老的教工宿舍的时候,在一棵很高的树下,林溪说:“对不起。”
“我没什么损失。”张咸右说。
林溪抬头看他,他说:“心意是其次,身体最重要。”
“我跟他在一起七年了。”林溪说,“不知分了多少次,总是分不了。”
林溪说:“他对我不好,却是爱我的;你对我很好,却并不爱我。”
林溪说:“骗你说是做过阑尾炎手术,对不起。”
林溪说:“对不起,每次都骗你外婆住院,其实我外婆很早就过世了。”
张咸右说:“我说了,我没有什么损失。”
他早就猜到了。宫外孕破裂成那样约莫是孕6周,他们的关系发生在那之前的两周,再之前的两个月什么也没做。何况他一向采取安全措施。
女人对于爱不爱,总是分得很清楚,就连张咸右也不知道自己的爱不爱,她们却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不爱。
“对不起。”林溪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我真的很想好好爱你的。”
张咸右递给她纸巾。她按住眼角。
“不知为什么,每一段感情到后面都会变得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