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十年前二大爷的孙子在美国出生了,按本镇规矩,要正月开灯,都准备好了,柳江涛却连机票也没买,直接说忙得走不开,抹了二大爷多大的面子。这件事柳希言也是有印象的。直到后来孙子五六岁了,也就是二大娘过世、柳江涛回来奔丧的时候,柳昭诚才第一次见到他。
柳希言也参加了丧礼,对那个孩子印象深刻。那孩子一句汉语也不会说,和二大爷根本没办法交流。
柳希声回到家,沐浴后准备就寝,就发现他的床上已经多出一个隆起的条状物。走近看了,正是在空调房里用被子把自己上下都裹严实的柳希言。这会儿露出一对眼睛,正把穿着睡袍的柳希声上下来回地瞅。
柳希声慢慢地整理着翻折的睡袍领,看着滴滴答答往外冒鼻血的弟弟。
于是柳希声相当体贴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王某吉递给弟弟。
"这个时候你该拿的不是王某吉。"苦肉计失效后,柳希言无精打采地抛给哥哥二十块钱。孰知哥哥熟练地往他头上贴了清心符,接过钱却道:"还差三块五,记得支付宝转。"
"朱砂又涨价了?"柳希言啪地拉开王老吉拉环,皱眉问道。
"王某吉不是赠品,我已经按零售价给你打折了。"柳希声指了指他放到嘴边的王某吉。
"……我记得这是你从我妈冰箱里拿的。"
"它是我母亲对我的赠予。"柳希声笑道,"赠予过后,就是我的财产了。"
柳希言起身,拖上拖鞋,离开柳希声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抱着个猪猪存钱罐过来,砸碎在地上,蹲着捡出了三十五个一角钱硬币,堆放在柳希声的桌面上,然后把剩余的硬币大方地继续堆在柳希声桌面另一角,说:"不用找了,再来一张清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