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他们去了乌镇,定的民宿,不知道是哪一间,对对,都在都在,我打电话联系一下。”副主编脑门上都快没毛了,什么稀奇事情没见过,月老牵红线,哪里有定准,苗苗配程先生,别人不看好,他很看好。
一面拨电话一面看自己家里的小姑娘,一样是人材普通,怎么就没有苗苗运气好,白了女儿两眼,叹一口气,对面电话就接通了。
苗苗在车上接到副主编的电话,问她问的很详细,大概什么时候到,大家在车上怎么样,模特有没有迟到,定的民宿好不好,说自己女儿也要去玩,想问问哪一间。
苗苗也不知道哪一间,乌镇是集中管理的水乡,不能自己单独指定民宿,都是从旅游前台分配的,去过的同事指点她,说定了阳台房,肯定是靠着河岸边的。
苗苗老实回答了,副主编挠着头皮:“好好,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你头一次出去跟拍,我不放心,跟紧他们,到了休息的时候也走一走玩一玩,难得有机会嘛。”
苗苗点点头,她还真没去过乌镇,最远的一次旅行是大学的时候放暑假,跟沈星苏南三个人,一起去了大理。
苏南娇气,怕晒黑白天绝对不肯出门去,到了夜晚三个小姑娘太不安全,被小偷盯上,苏南负责尖叫,沈星负责手刀,那时候才知道沈星初中开始就在练拳头,苏南抱着沈星的腰,特别夸奖她那一对儿皮包骨的鸡爪子原来是练出来的筋骨皮。
苗苗那会儿胖,气喘,有高原反应,最后两个人躺在客栈里,沈星一个人去骑马上雪山,一个人玩的很潇洒,到天黑才回来照看一下这两只弱鸡。
苏南不喜欢破地方,沈星只喜欢高难度,于是周边水乡游这么热,苗苗也没来过,她没有别的朋友能一起出来玩。
程先生多知道一点,就更心疼她一点,从她偶尔说话的蛛丝蚂迹里,把她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都一一记下来,要陪她走,陪她看,把原来让她觉得的遗憾的通通补齐。
好像突然之间,又似乎是早有筹谋,存下这样的柔软心意。大约从认识她的第一刻起就已经暗暗收集这些迅息,她说的不多,可他听了很多,到了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副主编没能打听出来,打了个电话给程先生,程先生加油休息的时候订住宿,分明不是节假日,这个周末过后就是除夕,竟然还订不到临水边的民宿房间,如果要住在乌镇,就只有精品酒店。
程先生有点懊悔,早知道应该跟她贴隔壁,她推开门走到临水小阳台上,他就在她旁边,还是要联系美食部的工作组,他先定下精品酒店套间,带着喵小姐先去,等苗苗工作结束了,跟人换过来,这个计划完美无缺。
他比苗苗早一步到乌镇,停了车到前台办好住宿,带着猫坐船摆渡进去,他走一段看一段,游人不多,只是临水房间少,街巷有些空荡,看见他拎着一只猫包,装的还不是名种猫,都有点诧异。
程先生兴致很高,发消息让苗苗到了之后拍点照片给他看,小姑娘很老实,才刚下大巴,就拍了大大的西栅两个字,发给程先生看。
程先生伸手进猫包里揉揉喵小姐:“我们给妈妈一个惊喜。”
苗苗拿了一个打光板,苏南拎着她全部的行李,她是个住一天都要带足一箱子东西的人,今天倒很克制,除了不离身的化妆箱,竟然只带了一个包,苗苗看她睡醒了问她:“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
苏南笑两声,表情很尴尬,总不能说她昨天一夜情,到了地方坐下来化妆,先给自己打底,对着镜子又抹又涂,苗苗却一间一间的找民宿定饭,过年之前生意清淡,不预定晚餐,夜里就吃不到了。
苗苗的工作类似于后勤,她来之前就看了一圈攻略,别人在取景打光拿衣服,她先把一条街走过一遍,门跟门都长的差不多,可她天生呆习惯这样的地方,门前摆了小花盆的是一家,门上挂灯笼的又是另一家,家家都不认错,开好房间,把行李先摆进去。
程先生远远跟住她,好像是预谋已久的一次巧遇,过桥的时候他想要不要去打招呼,可苗苗转头又往另一座桥走,这地方这么复杂,一条巷子一拐程先生就不认识路,再抬头去看,哪里还有苗苗的身影。
程先生在英国住的也是小镇,程爷爷年纪一大就不爱住在都市,带着小孙子,住在温彻斯特,程先生的大学都是在当地读的,为了就近就能照顾爷爷。
可他没走过这样的桥巷长街,看着人就在身边,往前两步有三座桥,每一座都往不同的地方去,到底往哪里,一时没有方向。
“苗苗他们去了乌镇,定的民宿,不知道是哪一间,对对,都在都在,我打电话联系一下。”副主编脑门上都快没毛了,什么稀奇事情没见过,月老牵红线,哪里有定准,苗苗配程先生,别人不看好,他很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