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慕生眼前一亮,猜到文筠要说什么。
果然,文筠将碗状柚皮又盖了回去,“我只开了六个,多了会坏。你吃的时候拿几瓣出来,剩下的盖好,这样比较能保鲜。”
荀慕生将文筠送到莲安小区,文筠下车时,口袋里的五个柚子变成了十个。
荀慕生坐在车里看被剖开的柚子,发觉自己近些年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掰下一瓣尝了尝,七分酸涩,三分清甜。他皱起眉,有种被老农欺骗的感觉。但再一回味,清甜似乎在口中转了个圈,盖过了所有的酸与涩。
文筠将柚子放在厨房,站在案台边出神。
刚才在车里,荀慕生说:“等你周末不用加班时,我带你去山里越野。”
又说:“这六个吃完了,我又来找你帮我剥。”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却说了个“好”。
这么多年里,没有谁像荀慕生一样强势地侵入他的生活。他以为自己会极其抗拒——之前也的确抗拒过,但如今这抗拒却显得无力。
因为在荀慕生的举止里,他看到了迟玉的影子。这让他无所适从,与其说不知道怎么拒绝,不如说贪恋那些微的心理安慰。
当年迟玉不吃柚子,嫌柚皮厚,剥着麻烦。他便将柚皮划开,把柚子肉掰开,最后把碗状柚皮扣回去,整个塞迟玉怀里。
迟玉抛着柚子,逢人便美滋滋地说:“我搭档给我剥的。”
队友们大笑,骂他连柚子都不会剥,他却更加得意,“不会剥又怎样?哥搭档贤惠,你搭档就会跟你打架!”
往事像指尖缭绕的烟,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