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全然陌生的街道上茫然失措。
离家多年的孩子,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街上有一个老乞丐,老发了疯,被一群孩子用泥巴砸着到处轰赶,老乞丐呜呜的缩在地上哭。
那张脸是熟悉的,和他曾经见到过的拿衣服来给母亲浆洗的屠户重合。
他走上去,搀起那个老乞丐,询问当年的事,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人哭着说,他的妻儿,他的亲朋,都随着安宁城一同覆灭在战火之下。身旁路过的人笑语喧哗,只有这个年迈的乞丐拄着一根拐杖哭倒在他的脚边。
所有在今天欢笑的人都忘记了自己脚下踏了多少尸骸,战乱一朝没有平定,这安宁城便永远也不会安宁。
如果连血都不能让今人铭记,那实在是一件太悲惨的事情了。
老乞丐带着他来到一座山脚下,几日前的大雨早就将山体冲的滑坡,埋在山上的无数尸骸都随着泥土冲了出来,掺杂着泥土落在脚下。也许你永远不会懂这种感受。
他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手上沾满了太多的血,却在面对这一幕的时候,恐惧的几乎站立不住。
他的眼前都是白森森的骨头,满山苍翠的绿色似乎都是汲取的这些尸骨的养分而变成今日的茂盛。
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感觉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拿起剑,跪在楚琅脚下。听着楚琅说:我要的,何止这区区一个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