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一阵静默才道,“说来真是缘分,其实我也得过抑郁症,很严重。所以那天我才说,你说的,我都懂。”
那不是敷衍,是真的懂。做什么都没有意思,一天比一天消沉,每一日都如此漫长,只觉得累,从头到尾的累。
他那么恐惧,因为明明活着却跟死去了一样,所以在那段时间里姚锦夕其实有过那么一段颓废至极的生活。
昏天黑地地活着,不断地用酒精烟草暂时地麻痹神经,它们都很好用。不过可惜的是人总是要清醒过来的。而醒过来之后他只会更加低沉。
恶性循环。
是夏若男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从烂泥里死活拖了出来,那时他就想,既然还有人觉得自己活着比较好那就活着也无所谓。
可是怎么活啊?到底要怎么活才好?最重要的人已经放弃自己了,从前努力的一切瞬间被斩断。
每个凌晨他都枯坐在床上为这茫茫人世再无归处的自己感到绝望,终于有一天他再也受不自己内心喊不出来的尖叫,拿着水果刀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割了下去。
姚锦夕没有死掉,这要多亏他不专业的手法,割腕自杀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事情。夏若男在医院抱着他哭得泪流满面。
从此这个青梅竹马的女孩都不敢上班,没日没夜地陪在姚锦夕身边,就好像小时候自己每次被酒醉的父亲和疯狂的母亲吓到呆掉后姚锦夕对自己所做的那样。
咬牙撑过去,反而把许多事情看得淡,多么不易才有了现在的姚锦夕。
“我说过,抑郁症是可以好的,只要有那么个人肯陪着你。”姚锦夕闭着眼说,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那个时候也是年纪太轻,往手上割了一刀,还好人还在。多亏若男,所以我死活是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