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险时大概都会被激发出一种本能,就像萧意本能的把身体挡在我头顶,而我牢牢抱紧他的后背,生怕他被落下的石头砸到,怕突如其来的灾难把我们分开。

飞石擦着手臂塌落,很疼,血肉被刮去一块,混着尘土火辣辣的黏着皮肤。巨大的震鸣冲进耳膜撕挤,脑袋嗡嗡轰响。

短暂的尖叫过后世界只剩下狂风怒吼的声音,苏格诺兰的黑夜彻底割碎,天昏地暗,石飞沙滚,地层急速下陷,没有任何人能跑出去。

生死本能的趋势下,人类大概能做到的,就是抓紧身边唯一的温度,有机会,那就活下去,真的到了绝望的一瞬,死也要拥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场强烈的地震持续了多久,每一秒对我们都是致命的煎熬。我隐约听到来自头顶的一声闷哼,周围太吵了,我不确定是不是萧意的声音,但我好怕。

我浑身都在颤抖。

“萧意你还好吗!”我张大开嘴巴说话,嗓子吸进灰尘,口鼻被呛住了。

令我恐慌的是我没得到萧意的回应,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从地震发生起牢牢护在我身上的身体。锁在他背后的手臂很疼,像被人用刀狠狠切开,太黑了,我看不到他的情况,唯一庆幸的是我的一双手替他挡了好多块石头的挤压,尽管那点阻挡根本微不足道。

萧意,萧意,萧意。

你怎么样了,可以给我回应吗?

强烈的震鸣逐渐熄灭,震感开始减弱,死寂,一片惶恐的死寂。

萧意压在我身上,我竭力睁大尘土沾满的双眼去看他,朦胧里依稀分辨出一丝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