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整理资料作分析,忙到半夜回家的时候小孩已经睡着了,乖顺的盖着昨晚的被子贴墙角睡,给徐桢留了大半的位置。
徐桢的心蓦然一疼,疼的他无法呼吸,他是混蛋吗?明知道小孩没有安全感,还这么对他。
徐桢把小孩抱出来放进自己被窝里,自己跟着躺进去搂紧小孩,低声道歉:对不起,宝贝,哥哥错了!
小孩没听到哥哥的道歉,但是熟悉的气息让小孩安心不少,眉头的小疙瘩也慢慢舒展开。蹭蹭徐桢软软的叫了一声哥哥。
第三天一大早跟着老教授飞云贵,一分开又是半个多月,徐桢急的没法,一天三遍的打电话给小孩。
小孩声音听不出什么问题来,那天的事情闭口不提,倒是要徐桢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他,徐桢还肯跟自己说话,这让徐桢略微放了点心,他几次想跟小孩说一下那天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好了,时间越来,这话就越没法说出口。这件事就像刺一下扎在了徐桢的心里。
从云贵回来,徐桢本想好好哄哄小孩,又正好赶上小孩初三期中考,小孩忙着复习,徐桢看小孩心情不错,不敢挑事,把这事又往后延了延,等小孩期中考完了,中介来电话说找到合适的公寓了。
徐桢又去跑房子的事,等事都解决完了,时间也过去大半年了,小孩也要中考了,徐桢最近一直跑外,都没捞着在家睡几晚,好不容易在家回来的又都晚,小孩最近特别乖,每次他回来了小孩都睡着了。
盖着备用的被子缩在床边,徐桢看着孤零零铺在床上给自己留的被子越来越憋得慌,被子里没有小孩的体温,怎么睡都觉得冷,他那晚明明说的是今晚自己睡,没说一直自己睡啊,徐桢怕小孩跟他划分界限,从此干干净净的守着兄弟之线,不越雷池半步,看着小孩娶妻生子,徐桢做梦都能吓醒。
他找不到机会去解决这件事,憋得眼睛都冒火了。
徐桢又跟着老教授跑了一趟偏远山区做了一次普法教育,再回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徐桢一想起把小孩自己扔家半个月就心疼的受不了,可为了以后,他也真是没办法,这样的机会对他以后实习找工作都是极其有用的,徐桢想小孩想的厉害,在老教授一通知散了的时候,徐桢第一个窜了出去,他收拾了东西从蛋糕房放了块慕斯蛋糕本想直奔小孩的学校,这段时间他东奔西跑的着家的日子少,又有之前的事情没解决,徐桢他怕小孩还生气,存心讨好他,就想买点甜的哄哄他。然后带着小孩去外面吃潮州菜,上次小家伙不是还念叨着想吃吗?
可徐桢在外半个多月,又一路折腾着回来,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都透着一股酸味,小孩爱干净,徐桢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洗个澡再来,反正时间来得及。
徐桢走了半个多月,家里没什么改变,厨房和卫生间都干干净净的,徐桢冲进浴室洗了个澡,换衣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去年过生日的是时候,小孩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件带老虎的帽衫,小孩特别喜欢,他嫌太幼稚没穿几回,今天就穿上哄小孩高兴吧。
徐桢把衣服从箱子底下抽出来,不小心带了个东西出来,徐桢拿着东西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的,索性扔到一边。等徐桢都收拾完了,出门前换鞋的时候,恍然大悟:增高鞋垫?
小家伙买这东西干嘛。
难道嫌弃自己矮了,其实小孩不矮,尤其是这两年,小孩长得飞快已经一米七七了,照这么长下去,用不了两年真该比自己高了。
徐桢一笑,随手把增高鞋袋扔在柜子上。
徐桢抬头正好看见门边那一高一矮两条红线,好像又听见那天小孩咬重了音节一遍遍的跟他说哥哥,衍衍跟哥哥一样高了。
徐桢摇头失笑。真是个孩子,以为长高就是长大了吗?
徐桢笑到一半,惊愕的张大了嘴,突然明白了,那天小孩为什么一遍遍的重复哥哥,衍衍跟哥哥一样高了呦,也明白了增高鞋垫的作用。
小孩在跟他讨亲亲,却被他一脚踢开了。
什么时候才能有伸小舌头的亲亲?
等你长得跟哥哥一样高的时候。
徐桢又想起那一脚和小孩无声的眼泪,泪流满面....
徐桢提着小蛋糕来到学校门口,学校门口聚集了不少接孩子的人,徐桢找了个大树靠着等小孩,陆陆续续的学生们都出来了,一波波的人群渐渐散开,家长渐渐少了,一对对的小鸳鸯开始出来了,甜腻又谨慎。
徐桢又等了一会儿,等小鸳鸯也都散了,还没看见陆衍的身影,徐桢有点担心了,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今天不是陆衍值日的日子啊,难道小孩出事了?不会啊,今天早上他还和小孩打过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