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陆家人纷纷进来,孙博雅自恃是衍衍的亲妈,底气十足:你要把陆衍带哪去?我们再给他治病,赶紧把他放下。
徐桢眼睛血一样红,理都没理她,绕过她往外走,陆老二到底要点脸,声音低沉:徐桢,我知道你疼他,但是这是我们陆家的家事,你没资格,再说这事..
徐桢停住脚步,歪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在陆家人面前站定,轻轻开口:我没资格?
徐桢低头珍惜的看着小孩:你说我没资格?
徐桢突然抬头,目光直逼陆老二的眼底,声声质问:我没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装长辈,你除了给陆衍一个姓,提供了一颗精子,你还做过什么有资格、对得起爸爸这两字的事情?
陆老二面红耳赤,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徐桢上前一步,陆老二退后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徐桢嗓子眼里的火气几乎能喷到他的鼻尖:我有什么资格,陆衍从两岁起就是我养大的,是我拉着他的手一步步教会他走路,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会他喊哥哥,也是我在他被人欺负喊他傻子的时候护在他身前一拳一脚的打跑那些坏孩子,还是我在他生病需要亲人的时候抱着他整宿整宿的不睡哄着他,让他知道他不是没人要的傻子。
徐桢深吸口气,努力不让眼睛里的眼泪落下来,这个时候不是软弱的时候:论起资格,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
走廊上传来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没一会徐爸爸扶着徐妈妈抱着小囡囡小跑着出现在门口。
大概是来的太急,徐妈妈的鞋带都没系,徐爸爸的衬衫扣子都扣错了。
徐爸爸还能保持理智跟陆老爷子打招呼,徐妈妈早就慌了,在人群中着了一圈,看见里面的戾气重的要杀人的大儿子和被徐桢抱在怀里垂着脖颈毫无声息的陆衍。
徐妈妈猛地晃了一下,脑子发晕,被徐爸爸手疾眼快的扶住了。
徐妈妈眼睛里什么都装不下了,推开徐爸爸走过去,颤抖着手去摸小孩,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小声的叫他:衍衍,衍衍,妈妈来了。
徐爸爸比徐妈妈理智,他皱着眉头大步跟过来,摸摸小孩的颈动脉,小松口气,沉着声音问徐桢:怎么回事?
徐桢忍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没控制住滚了下来:爸爸!都是我不好。
徐爸爸转身,把脸上的笑容和焦急都收起来:陆老先生,我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弄成这个局面,但是我想我有资格替我的孩子和我要一个说法。
陆老爷子一直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孙博雅想先发制人:你要一个说法,我们还想找你要一个说法呢。我们好好的孩子送到你那去养,结果呢?我们家没找你们算账就好了,你还想倒打一耙不成?
徐桢,把陆衍给我放下。孙博雅尖声喝道。
徐桢不想在这耽误时间,这里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他爸爸,徐桢信任他爸爸,知道即使他爸爸知道他和衍衍的关系也不会甩手就走,不管衍衍的,他想带着衍衍赶紧去医院,因此对孙博雅的话充耳不闻。
孙博雅三番两次的被徐家人忽略,心里仅有的那点为陆衍担心的母爱也抛到了脑后,拦在门口不让徐桢走,逼着他放下陆衍:我是陆衍的亲妈,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你给我放下。
徐桢强忍着要杀人的欲望,刚想不顾长辈不长辈的一脚踹过去,旁边的徐妈妈已经忍不住了,动作更快,上前一耳光结结实实的抽在孙博雅的脸上,力道大的立刻就让孙博雅的脸肿了起来,高跟鞋踉跄了两步摔在地上,孙博雅有一瞬间的懵,徐妈妈声音尖利:你有什么资格做衍衍的妈妈?你哪来的脸喊出这俩字的?
徐妈妈反手又一个耳光抽过去:你当初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名声前程放弃了衍衍,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喊出这俩字的?衍衍敢叫,你敢答应吗?你不心虚吗?你不怕半夜做噩梦吗?
徐妈妈哽咽的说不出来话,从没见妈妈这样的小囡囡被吓得抱着徐妈妈的腿直哭,一会儿喊妈妈一会儿喊衍衍哥哥..
小孩软软的躺在哥哥的怀里,修长的脖颈软蹋蹋的垂着,脸色青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呼吸微弱的随时都可能停止。
徐妈妈看了一眼小孩,向来骄纵怕疼的孩子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徐妈妈心疼的几乎喘不上来气,上前左右开弓一口气七八个耳光抽下去,孙博雅尖叫着反抗被徐妈妈一脚踢在脸上,鼻梁几乎都要踢断了。
陆老二撸起袖子上前,徐爸爸闭了闭眼,已经闹成这样了,完全没法和平解决,索性成全了他,一脚把他送过去跟孙博雅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