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做主。”陈文国看着他脚上厚厚的纱布,强忍着,“自己注意身体。”
“爷爷。”陈竹说,“我这些年在国外,确实很辛苦。那儿的饭菜不好吃,刚开始讲话也听不太懂。”
在陈文国跟前,陈竹才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刚去那会儿,天天吃土豆泥儿,吃得我嘴里都没味了。”
陈竹笑着说:“当时确实很苦——可现在,就算让我成天喝风吃沙,我也不觉得苦。”
“胡说。”陈文国敲敲他的脑门,眼底却也带着笑意。
陈竹眼底依旧水色温润,干净得一如当年。
他坚定又倔强地说:“真的,我不怕吃苦。”他笑着,“爷爷,你知道我每天回家,都要在那条水泥路上走一走,这儿是我们陈家人几代的根,也是我甘心奉献一生的地方。”
陈竹:“我不怕苦,只怕这一生不够长,怕时间不够,怕壮志未酬。”
可想到今天那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陈竹又说:“不过,前人开路,后人继往开来。我相信,咱们这地儿会迎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一年,信号站全面覆盖贫困山区所有的乡镇;
工程队进驻到山沟深处,从山野里开辟处一条条玉带似的公路,蜿蜒于山色之间。
无数人的前仆后继,无数双手奋力劳作,将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贫瘠阴霾一一回去。
拨云见日,在山里埋了半辈子的眼睛,终于看见了外面的世界。
也是这一年,徐氏纠缠了三年的诉讼案终于迎来了终审。
原告方因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被告无罪释放。
随着陈竹的归来,徐兰庭终于从牢笼里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