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仅持续了一瞬,随后场上场下一起爆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欢呼:“彩!”
阮久翻身坐好,小小地“耶”了一声,笑得一双圆眼都弯做月牙儿。
他挥了挥画杖,桃花流水小肥雀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他画杖上的彩绘是用矿石颜料蘸了金粉画的。
华贵又精致。
阮久这一球,大挫对手士气。之后半场,不论对面再怎么打,都盖不过阮久的风头了。
这一场马球赛很快就结束了,和阮久一个队伍的少年们都喜气洋洋地下了马,将缰绳与画杖丢给小厮,大步走向阮久。
“阮久刚才那一球真是绝了。”
“啧,结果看台上的姑娘家全都撩着帷帽,看他去了。”
阮久衣摆一飞,也下了马,甩了一下束得高高的马尾,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不远处有人酸溜溜地说:“不就是赢了一场马球吗?高兴得跟在西北打了胜仗似的。”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
说话那人是另一个队伍里的,因为输了马球,正被一群侍从簇拥着劝慰开解。
而他衣着华贵,头束金冠,脚蹬锦靴,看起来身份不凡。正是因此,这一群半大少年纵使气恼,也没有人敢说话。
那人在阮久面前停下,见他也不说话,愈发得势,叉着腰道:“阮久,你在看什么?”
阮久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垂下眸:“回八殿下的话,阮久不敢。”
大梁天家姓萧,皇子行明字辈,这位八殿下名为萧明渊。
萧明渊是皇帝的晚来子,平素在宫里就横行无忌,习惯了事事顺心的日子。
陪玩的侍从太监,或许会因为他皇子的身份有意让着他,但这群半大的少年,都是心高气傲的年纪,又怎么会刻意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