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可是一想到遇不到他,我心里面立马觉得难受得不行,那么好的穆俊琛,让我看一眼也好啊。

几种念头不断在我脑海里交锋,一路恍恍惚惚走到煤厂,差点儿把头都想没了。

第一天上班很不适应,煤厂里机器噪音很大,煤灰扬得到处都是,把每个人都染得黑麻麻的。煤厂的工作很简单,机器拉个闸就启动了,然后拖着板车把院子里的煤和泥巴装到厂房里倒成一堆,再用铁锹按比例铲进机器里就可以了。

这是个体力活,煤厂里的工人清一色都是中年以上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年轻人,之前在会所的时候那些女技师们总说我力气大,但我的力气到了煤厂就有些不够看了,铲煤的时候他们把铁锹舞得飞快,还抽空笑话我,不过都是那种没什么恶意的打趣。

三个小时不停歇地铲煤拉板车跑来跑去,手脚都要累断,然而看着一锹一锹的煤和泥巴被机器搅均了再吐出来一个一个乌黑整齐的蜂窝煤时,感觉还挺有成就感的。

收工了,煤厂老板拉闸关机器,一直轰鸣在厂房里的噪音瞬间都消失了,只有工人们扔下铁锹的动静铮铮清亮。

“我开煤厂五年了,来这里找工作的学生,你是第一个。”老板摸出烟来抽,烟叼在嘴里,手指松开时,雪白的烟身上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指印,“我们煤厂想出大学生,就靠你了。”

工人们一阵哄笑,洗手下班。

我渴得要死,暍了水之后才去洗手,没有香皂,手怎么搓都有一层浅浅的黑色,掌纹里都是油腻的煤灰。

“哇靠!哪儿来的非洲友人?”一进寝室门和张继刚打了个照面,他就怪叫起来。

季清擦着头发从阳台上进来,看清我脸的时候,眼睛微微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