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应道。
“是不是今天换成别人,你也这样让他帮你上药。”
江妄现在脑筋不清醒,一句话在脑袋里面来回过好几遍才能明白意思,更别说品出话里其他不易察觉的意味。
“不是吧。”他语调很慢,给出最直白单纯的答案:“好像只有你可以,别人……唔,不太行。”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知道我是一只脆皮鸡啊。”江妄说:“我的惨样只有你能看,在别人面前,我还是刀枪不入的猛男,而猛男,是不受伤的。”
沈修然抬眼看他。
他要睡觉了,眼皮渐渐阖上,语速越来越慢。
“也不在别人面前哭么。”
“猛男不哭,那只能是单纯的掉眼泪。”
他的声音逐渐被困意模糊:“我从六岁起就没在别人面前掉过眼泪了,沈哥哥,你记得替我保密啊……”
江妄彻底睡着了。
眉头舒展,呼吸放得很浅,像个闹腾累了的小朋友,被大人带回家了一沾床就爬不起来。
沈修然坐在床边静静了许久。
直到熄灯前一分钟,才扔掉棉签,帮他拉上衣领盖上被子,起身离开。
……
奇迹永远不发生在一个明知道明天有听写头天晚上却仍旧只顾着打架睡觉的学渣身上。
所以没有一点意外,江妄被罚抄了。
抄《氓》全文五遍,下午之前交到班主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