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培樟说到这里一顿,这才意识到论资排辈他得叫梁易舟一声师兄,他可不愿意,所以极快速地往下说:“不过最后也没当成导演,我爸身体不好,我也想让他早点退休,所以读完书就回来继承家业了。”
“会觉得遗憾吗?”梁易舟侧头看他,这才注意到许培樟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痣,随着他的步伐在一上一下,看起来有些活泼。
许培樟摇摇头:“并不会,我已经做过我喜欢的事情了,我比大部分人都要幸运。”
梁易舟把目光转回去,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羡慕许培樟。
许培樟的这一份知足和通透是梁易舟学不来的,梁易舟出道很多年一直不火,他被自己的那份清高扯着,又被现实压得抬不起头来。他和一些人的关系不单纯,他自己需要发泄,又从中获得一些利益。但梁易舟没有许培樟想的那样洒脱,真要深究起来,他其实长期属于一种半放弃自己的状态,得过且过而已。
“你看我眼光就很准,不管是投的片子,还是签的人。有人会觉得我大学四年白搭进去,我这样的家庭,又是独生子,我爸精力再好,总有一天承映也必须交棒到我的手里,有些我爸的朋友就觉得我爸由着我瞎胡闹。”许培樟笑笑,“但我很感谢我爸妈的开明,我看人看片不走眼,也要谢谢那四年的磨炼。”
梁易舟直接碰着雏菊的花瓣,觉得心也变得很软。
“我比较乐观,我觉得很多东西,不管好的坏的,都会以别的方式回报给你。”
许培樟的头发被阳光晒成浅金色,让他看着特别像青春片里的男主角。
梁易舟想说一句“你还怪会炖鸡汤的”,但还没说出口,许培樟就很认真地看了过来,非常严肃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