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手机伸到镜头前用计算器程序算了下两千五百美金是多少人民币,夸张地感叹道:“你小小年纪就开始赚钱养家了啊。”

我没搭腔,就算我父亲破产,我母亲息影,这个家都轮不到我养。

侯导习惯了我时不时的沉默,问道:“能看看成品吗?”

我指了指墙上的两幅画,2号摄影师立刻过去拍特写,工作人员也都围了过去,煞有其事地评论色彩有冲击力。

侯导问:“画这样一幅油画需要多久?”

我说最少两个月,他那说五百美金不亏。

我看了他一眼,他在镜头外朝我笑了笑。我大体察觉到了,国人在涉及金钱的部分比较敏感,他在有意为我遮掩。

我摇头:“不,我卖的不是油画。”

侯导的表情开始扭曲了。

我想了想,手机里倒是有一张纳撒尼尔非要我存的肖像,便打开来放到桌子上。

“是这种。”

摄影师和侯导一起弯腰,久久没能直起来。

侯导艰难地说:“抽象画?”

我垂下眼,当时不胜其烦,笔触间带着恼怒,将他湛蓝的眼睛画成了空洞的圆,金丝长发编成凌乱的线条,高挺的鼻梁如同一个银钩勾住了丰满的嘴唇。画完我就想销毁,纳撒尼尔不肯,叫嚣着这是他特别的象征。

我架起腿,抿了口柠檬水。

“他们买我的画是想当我的模特,画的好不好无所谓。”

侯导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嘴巴张开又闭上,张开又闭上,循环往复。

女编导吃惊道:“他们花钱就为了当你的模特?”

我看向她,自认为解释的很清楚了。

女编导与我对视几秒,率先挪开了目光。

“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红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