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克突然很想扔掉手里的披萨盒子。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拥抱菲里克斯,让他被自己的手臂环抱,像他们前一天夜里的那个拥抱那样久长,比那个拥抱更深。他想要吻他,想再次拥有那两片最美丽的嘴唇在自己唇上的味道,想补上所有在那个时候他没能给予他的回应:那些在他的过度惊愕而不知所措下错失了的回应,在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酝酿发酵后急剧膨胀起来,变成了身体里急切尖锐的渴望,隐隐作疼。
突然之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抱歉。”菲里克斯说。他一面接听电话,一面伸出手去,按亮了电灯。金黄色的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布满了房间。刚才那一点黑暗中的异样氛围消失了。
这一次的通话十分短暂。菲里克斯只说了两三句话就挂断了。
“对不起。”他再度道歉。“我希望他不会再打来了。”
埃瑞克盯着他看。鬼使神差,他脱口而出:“你的朋友* ?”
“前任。”菲里克斯简短地回答。他走到餐桌边,打开披萨盒子。“披萨有点凉了。我想热一下会比较好吃。”
埃瑞克打开烤箱,把披萨放进去加热。那句话中的要点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站在烤箱面前,看着金黄色的光芒发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场面。假装不注意到那句话对他来说毫无可行。假装吃惊、再度确认它的意思也毫无必要。他早就多多少少想到了这一点。
“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他突兀地说。这问题过于私人,越过了界限。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八个月前。”
“是因为他的原因,你才需要吃那种药吗?”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菲里克斯说。他的口吻平静,近于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