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里克斯没有回答。埃瑞克踌躇了一下,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避开去看菲里克斯的脸——感觉太逼近了——看着夜空里的月亮,和那些折射在云层里的缕缕银辉。
“你想谈谈吗?”他问。
菲里克斯把那条遮住脸的手臂放了下来,但还是没有看他。
“你想谈什么?”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埃瑞克找不到合适的字句,不得不沉默下来。良久,他们俩一言不发地各自看着天空,仿佛两个天文爱好者在仔细地辨认着北半球秋季星空图。——这情形牵动了埃瑞克的回忆,一些不算太久以前的场景。
“你不用坐在这儿陪着我。”菲里克斯突然说。
“我不会从这儿跳下去的。” 他带着一丝嘲弄地说。
“哦。我希望你不会。”埃瑞克说。他有点习惯了他说话的那种态度:介于友好的自嘲和对他人的些微讥讽之间,轻快,不那么冒犯,然而明确地拒人于一臂之外。
他努力思考着措辞。“我能够做什么吗?”
“这种时刻你当然应该提供一杯威士忌。”菲里克斯说。“但不幸这个房子里什么酒也没有。”
埃瑞克说:“其实厨房里有一点儿……甜白葡萄酒,我用来做菜的。你需要我去拿来吗?”
“当然不,天!那只是一种说法而已。”
“……我很抱歉。”埃瑞克说。“那你想要杯水吗?”
菲里克斯转过头来看着他。
“埃瑞克,你一直都这么严肃的么?”
“这取决于你怎么看。”他有些窘迫。“……我想,我不怎么会说话。”
菲里克斯沉默了片刻,说:“我并不需要酒精。也不需要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