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装吉他的箱子翻出来,然而刚一打开,林时安愣在了原地。
躺在盒子里的不是他惯用的那把吉他,而是一把崭新的琴。
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落在琴盒上,微凉的触感传至他的指尖。
这把吉他就放在宿舍,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这把新吉他从何而来。
他珍视地把琴抱出来,纯白的卡片躺在黑色的琴盒底部,显得分外耀眼。
无非是有关鼓励的寥寥数语,男孩却在落款画了个不甚熟练的心。
林时安靠在床边,随手调试着吉他,心里头温热热的想着那颗心,还有那个笨拙地画着爱心的许佟澜。
一点儿少年情怀顺着音乐流淌进他的心口,他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这是他在这个比赛中最后一次出现,那为什么不做点儿有纪念意义的事儿呢?
他几乎是跑着去了节目组为他们准备的排练厅,林时安缩在一个角落里,膝盖上还垫着许佟澜给他的导数题精选。
末页夹着的草稿纸被他迅速书写的音符和字词填满,他低声地哼着旋律,时不时拨弄两三下琴弦,嘴里默念着什么。
直至月上梢头,夜色渐浓,他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把笔揣进兜里,又把导数题丢在一边,调节了一下琴的位置,就那样盘着腿,完整地弹唱完了整首歌。
他用第一把从一开始就完全属于他的吉他,写出了他人生的第一首歌。
尽管生涩而简单,没有复杂的炫技,也没有高级的和弦。
没那么适合比赛,却特别适合他的心。
一点焦虑和怅然淡去,他侧着身躺在小床上,忽然就思念起那个伸手摇一摇蚊帐就会握住他的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