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这句话里面也听得见,顾杞转向闻又夏,对方仍淡定地钻研乐谱,仿佛那两人讨论的和自己全无关系。
邱声过了会儿,模棱两可:“……反正今天他说了算。”
分明是控制欲很强的人,把操纵杆交到另一个人手里,怎么看都应该不太情愿才对。可是这时,邱声的眼角像一条彩虹似的弯着,淌出缤纷的五光十色,并不像真正在害怕,也一点儿都不软弱,是心甘情愿地交出一部分自己由旁人支配。
虽然什么也没明说,但就此给了桑雪某种确定的回应。她想找到的邱声的软肋,也许这天终于窥见了一点朦胧边缘。
释然来得就是一瞬间想通,桑雪笑开了:“那,你们下次演出请我去看?”
“行。”邱声说,公事公办的语气,“不过我还真有个事,未来重心会优先放在乐队上,其他的……精力有限,如果再合作,肯定没法像以前一样盯全程。”
桑雪用力地点头:“知道啦,不过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插队。”
等桑雪离开,邱声仿佛卸下一块石头,无形压力消失了。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直到目送桑雪和她的助理进了电梯,这才回到排练室里,磨蹭着坐到刚才那把椅子上。
拨弄琴弦做大恶人、被讨论时无所谓,桑雪一走,刚才不发一言的贝斯手这时准备秋后算账。他朝邱声走去,挎着贝斯:“谁怕谁,怎么乱造谣的?”
“怎么了?”邱声装无辜。
闻又夏有点好笑地问:“所以今天我说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