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他的年纪比曾秀荷的都还要大，当年他父亲娶了一位跟他年纪差不多的母亲回来，王开礼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半句反对，后来他一直对这一位年轻的母亲也是多有尊重。

“嗯，是有点晚了。”平常这个时候他们早就上去楼上休息了，提到夫人，老爷子也怕夫人累着了，就点了头。曾秀荷见丈夫对她招手，她起了身走到丈夫的身边去。

王崇礼也跟着母亲的身边，和他二哥一起送了父亲和母亲到楼上的房间去休息，兄弟俩才一起下来，坐在一起说话。

关城的腊月很冷，风夹杂着雪花在飘。

从家里出来的谭文韬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关城的路上，从这条路开到另一条路，在分叉的路口他随便地选一条路直走。

在江边他停下了车子，他也没有出去外面，点燃了一支烟在抽。

路灯在黑夜里发出昏散的光芒，路上也没什么车子了，每个人都知道回去的地方，但是他二十几年来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他不知道过年是什么，团圆又是什么，这是别人家的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想到了王崇礼，男人应该和家里人在过年。

也许他应该跟王崇礼回去他家里，谭文韬的心里突然地兴起了这么一个念头，但是他并没有。

他忍让了那么多年的那个家，想着能维持表面的那点亲情，最后他还是没有办法再忍耐和接受那样的毫不讲理的逼迫而和那位亲生父亲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