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途,问个问题。”
“嗯?”
“我之前看你杀丧尸。”纪南泽看着他,“那些人在变异前都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学,要下手杀他们,不会很难吗?”
邹途看出了他的犹豫未决:“……怎么了?”
纪南泽摇摇头,被他目不转睛盯了好一会儿,才跟他抖出了宿舍里难以解释的变故,包括那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钢笔。
在他坦诚相告时,邹途眼眸深处的某些杂质黯淡下去。
但他一吸鼻子,好像方才一切只是过往云烟:“你不该遭遇这些的。”
“怎么不可能。大家都是人。”纪南泽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想通了,要是一觉醒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好了。”
“梦啊……”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情绪,“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醒来。因为这场梦……”
邹途眯起眼睛,用谁也听不清的音量温柔地嘲笑着自己。
“是甜美的。是幸福的。”
***
当他们走近安置伤员与其他学生的篮球场区,迎面撞见的就是一股笔墨难以诉诸的血腥味。
体育部部员从医疗室抬来好几个医用担架,担架用完了就地铺上垫子。从左数来,一共躺了整整三排伤员,每个人都哭天叩地。特殊环境下,场馆内空气无法形成对流,没有针对性药物,血腥味浓腥到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