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是邹途,他甚至在意识崩溃的边缘一次又一次挣扎着。就好像两股意志不断碰撞,不断融合,不断找寻共存的方式。可每一阵喘息都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让他只是望着这张熟悉的脸,这个熟悉的人,回想着先前还和他耳鬓厮磨的种种,浑身却毛骨悚然。
他的喉咙一动,出来的都是沙哑到了极点的呻吟。
那怪物似乎对他没有敌意,他抬眼看了看手腕上连接的绳子,轻蔑地笑了一声。稍稍一扯,就听一阵绳子崩断的巨响,整张床都激烈摇撼起来。绑在手腕上的两条绳子直接断裂,大力地抽在纪南泽脑袋旁边,被单和枕头都被抽得弹起了好几公分。
“呜……”尖叫声被他死死抑在喉咙口,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盯着那怪物,生理性的泪液先泛了起来。他眨了眨眼,试图克服这种生理性的恐惧带来的反应。
那怪物一只手在他脑袋边攥紧,将一条差点抽在他脸上的绳子甩到一边去。
他径直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抓向一旁的纪南泽。纪南泽被他的动作惊得浑身一颤,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一闪身就自怪物身边跌到了地毯上。他一咬牙,一撑膝盖就站了起来,只可惜这一下用力过猛,他趔趄了好几步,整个后背都撞在墙上。本就使用过度的身体又开始酸痛起来。
怪物应该没有抓他的意思,因为如果它真的这么想,纪南泽刚才那一下,无论动作多迅捷,都不可能避开。
他甩开身上的被子,活动着脖子,床单在他身下不断摩挲,直到他站在地毯上,朝着纪南泽的方向过来。邹途身上肌肉的张力非常强,因此,怪物每接近一步,肌肉就像呼吸一般,无时无刻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
他要做什么?纪南泽不禁想,他手上没有武器,如果他想杀人,那么很可能会扼住脖子,也很可能殴打致死。他并不清楚这个现在占据着邹途身体的异常之物,他摸不透对方行动的准则。他会被杀掉吗?他会和之前邹途伤害过的人,伤害过的感染生物落得一样的下场吗?
想到这里,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