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钧长舒了口气,擦掉脸上的冷汗,缓了好一会儿才试了试唐郁的额头。

还在低烧,医生说等退烧了,腺体也就趋于稳定,发烧就代表还在融合,不能放松。

裴临钧疼惜地拨开他脸边的碎发,指腹擦过他的脸颊,触感绵滑,干燥微烫。

正在熟睡的唐郁忽然皱眉,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呢喃开口:“水......唔、水。”

裴临钧拿过床头柜的保温杯,水温正合适。

唐郁已经渴醒了,睁开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

“来,张嘴。”裴临钧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把杯子放在他唇边,“慢点喝,别呛到了。唐郁两手捧着杯子很快喝完,唇边还留着一圈水溃,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还要喝吗?”裴临钧轻声问话,仿佛说一句重的都会吓到他。

唐郁摇摇头,然后从他怀里离开,自己靠在床头,有些局促地攥紧被子,“你没有走吗?”

“我本来也不走。”裴临钧的声音很沉。

他看到唐郁后颈的纱布,又问:“伤口疼不疼?想让我抱抱你吗?”

唐郁摇头,弯曲膝盖抱着腿,更显得小小一团,“我只让叔叔抱。”

说完这句话后,唐郁更难过了,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睛,“你知道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吗?”

裴临钧心脏没有来的一软,他转到唐郁面前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沉稳。

“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是你的家人,你也可以叫我叔叔。”

唐郁对上裴临钧期待的目光,动了动嘴,“......裴、裴叔叔?”

本来是一个略显老气和生疏的称呼,可是从唐郁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