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桢眨眨眼:“你当是在哄小孩儿吗?”

秦啸扯了扯唇:“不可以吗?”

沈翊桢不答反问:“我重?不重??”

秦啸毫不迟疑:“不重?。”

想了想,沈翊桢又问:“你背过别人吗?”

“没有,”秦啸拨开几根挠得沈翊桢眼皮发痒的头?发,柔声问,“怎么了?”

沈翊桢摇摇头?,脸上明晃晃写着机灵跟小聪明:“不可能吧,你曾经有过那——么多人,怎么会只背过我一个人?我不相信。”

秦啸搂着沈翊桢的腰问道:“翊桢是想听我的情史吗?你确定?”

沈翊桢试图转移自己对鬼屋那一幕的注意力,也?想知道秦啸那些过去在他?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很痛快地点头?,在秦啸下巴上戳了戳,跟按什么开关似的:“你说。”

遭遇绑架后?一年,秦啸都在病痛中度过,后?背被砸伤划伤,神?经受损,有段日子脊背完全没有知觉,哪怕日后?通过调理身体逐渐恢复,浑身血液也?像比常人流动?慢似的,体温一直偏低。

因此秦啸对那个男孩子最初的情感绝对算不上喜欢,更何?况父母曾应允将联系方?式留给对方?,秦啸等了几年也?没等来一次联络,倒是尝尽亲情淡薄,逐渐心灰意冷,心中期盼和怨念交织,感情越发畸态。

他?只能在一张张相似的面孔那里收获崇拜跟喜欢的目光,以此来安慰自己,地震时那一下并没有白挨。

秦啸还是又确认一遍:“我说了你不准生气,你会生我气吗?”

沈翊桢放出豪言:“谁生气谁是狗。”

“好,”秦啸这才放了心,一边回忆一边慢慢道,“第?一个是我大学毕业那年认识的一个学弟,一开始并没想着要发展成多么深刻的关系,只是觉得可以认识一下,然?后?越走越近,开始聊天、吃饭、看电影、恋爱……算恋爱吗?其实那时候我对自己是同性恋的认知还很浅,潜意识里还总认为不该跟一个男人牵手、接吻——”

沈翊桢忽然?推着他?胸膛往后?退了退,秦啸敏感地一顿,抓住沈翊桢的手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沈翊桢张了张嘴道:“没什么。”

秦啸继续说:“第?一次接吻挺突然?的,看完一场电影之后?,我送他?回学校,他?在寝室楼门口?忽然?回身踮脚,因为害羞又着急,只匆匆碰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受就——”

沈翊桢一把将手抽出、用力捂住秦啸的嘴:“别说了,你不准再说了。”

秦啸望着沈翊桢,眼里满是笑意。

沈翊桢不自在地挪开手掌。

秦啸问:“吃醋了?”

“我吃醋?这醋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碰下嘴唇吗?我跟芝麻都能。你们好菜啊,想当年我跟初恋男友第?一次接吻就忍不住伸了舌头?,还是亲到喘不过气一直‘嗯嗯嗯’那种?,两人嘴巴里都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味儿,大概就是恋爱的味道吧,”沈翊桢语速很快,带着股挑衅意味,“你们好纯情呀哥哥,看来我们还真是不同时代的人。”

秦啸听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对,我还没问你,你跟今天……昨天晚上走廊里那个叫齐什么磊的,之前谈过?”

“谈过,谈了好几年呢,念书那会儿是真把恋爱当饭吃,我们都很沉溺,不过你也?看到了,后?来他?就被昨晚一直跳脚的那个小学弟三两下勾搭走了,”沈翊桢故意叹了口?气,“我当时好难过,差点走不出来,还好邵屿青师兄帮忙,救我脱离苦海。”

秦啸心情复杂:“邵屿青?这里边儿还有他?的故事?”

“有啊,不是我说,邵屿青师兄真是个好人,我失恋那段时间,他?亲自开车送我去考场,知道我伤心还特意请我吃大餐、喝咖啡,邀请我去他?的庭审现场做观众,我毕业那年,他?还向几个律所写了推荐信,”沈翊桢半真半假地胡诌,等他?看到秦啸的脸色越来越臭、眼底恨意越来越冰冷时,心里就一阵得意,“所以你今天能接受邵屿青师兄过来跟我们一起?玩,我特别欣慰,真的。秦啸,你真好,我好久没遇到像你这样大方?的人啦。”

我好个屁,我大方?个屁。秦啸觉得很不好,他?从知道有齐文磊存在那刻就嫉妒死了,嫉妒有个人能拥有沈翊桢的青葱岁月,而且齐文磊从外到内看起?来都那么普通,竟然?自信到直接劈腿?谁给他?的勇气抛弃沈翊桢选择别人?

“是吗?毕竟要给爱人适当的自由,”秦啸忍着心里的狂风骤雨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而且翊桢这么年轻,多看看别人才能确定到底谁才最适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