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闹了多久,骂了多少遍“禽兽”“变态”“老王八”,咬了好几根手指头,直到他骂累了,也哭累了,才渐渐平复下来,他的神经绷了一天,早就倦怠不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中还小小声地啜泣。

陆桑北姿势都没动,害怕把人弄醒了,怀里的少年还含着他的手指,湿软的舌头吮着他的指腹,像个口欲期的小婴儿,一种奇异的超越肉体快感的美妙感觉填满他的心口,这一瞬间,就好像初为人父。

林增月却梦呓一句:“你不是我爸爸……”

陆桑北疲倦又无奈地笑,仰头叹气,他的确不像林增月的爸爸,他哪里有当人家爹的样子?这合该是他祖宗。

第20章

住院观察一星期,期间领导来慰问他,不少同僚也来看望,陆桑北应付得有些疲,等他们走了,他才招呼一声“小乖。”

林增月从里间出来,撇撇嘴:“这大叔谁?话真多。”

他说:“是我的一个朋友,疗养院过来的。”

林增月划手机的手指顿了顿,他已经知道疗养院那边程敏思的状况,也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他不说话,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垂下头看手机,明明没有任何消息,却装作很忙的样子。

陆桑北静静注视他,林增月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劲儿,像是脊梁里长着玫瑰刺,连血液都散发植物花瓣的幽香,张扬不羁的少年气,内里却装满甘甜诱人的花浆,让人又痛又怜。

他问:“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游戏音效在房间回响着,少年抿着唇很是专注,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有轻轻抖动的睫毛泄露了一丝脆弱和动容。

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语气带着嘲弄:“老流氓,你做得回一个父亲吗?”

这问题问得实在精辟,他做得回一个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