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沧海点了点头。

席雨眠打开了编号为1的画册。里面的每一页都画着一个没有画出面部的男性身体,躺着的,坐着的,站着的。那种画并不是普通的画,而是好像解剖教材一般的,画的是那个人全身的肌肉纹理,没有皮肤的那种肌肉,从头到脚。

“这是?”

“老林以前学过解剖美术学,画得特别好。”

“这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我没看过这个本子。”

席雨眠打开了第二本画册,这大概是局部的肌肉了吧?头、躯干、四肢,有正面,也有背面、但是没有面部的,每一块肌肉他都画得很仔细。

第三本画册画的是骨骼,第四本画册画的是内脏,大概都是这样。有的是整体的,有的是局部的。席雨眠总感觉这些画上画的是同一个人,可是他不太确定,直到他看到了最后一本画册。

那不是解剖图谱,那是一个男人。一开始是那个男人的背面,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那个时候可以看出男人的体型很好,还算健康。接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慢慢地消瘦,骨头越来越明显,到了最后几页,那个人背对着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

倒数第二页,只有一张空的病床了。

席雨眠翻开了最后一页。

那是所有的画当中,唯一的一副正面半身画像。画像士一个笑着的年轻的英俊男人,仿佛在看着他,他的笑容那么的熟悉——每天早上起床,他在镜中看到的就是这张脸。画像旁边有一句词:“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五十年前的脑电图机记录的,还能翻译出来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