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他俩的家也不知在何处,什么时候才能有。
此次见面,二人心情都不同往常,林驿桥感觉席雨眠比起上次见面成熟了一些,也稳重了一些。席雨眠看林驿桥,也觉得他比上次见面更沉默了。
信里果然是感觉不到这么多的。林驿桥对席雨眠的变化有些不安,他根本不了解他在温陵经历了什么,和谁来往,受到了怎么样的教化,思想又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半年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太长了,占据了迄今为止人生的三十六分之一。他们在旁人、时间、空间、书籍的塑造之下,每日与前一天都是不同的,唯独对彼此,因为太远,现在能施加的影响太小。
假如不能在一起,假如长期分开,他们对彼此来说,是不是迟早要渐行渐远?有什么思念能抵得过这种变化?
林驿桥沉默不语,席雨眠情知他有些忧愁,但他不说,席雨眠也不知从何谈起。半年太长了,他们连样貌都变化了,面部有些成人的棱角出现,看起来已经不像上次见面那样稚嫩。
“驿桥,你看月亮,和上次的很像啊。”席雨眠和林驿桥并排坐在走廊上,指着西天晚霞之上的蛾眉月。
“是啊,今天是初四。”
“我拟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席雨眠忽然这么说。
“谁照沟渠了?”
“明月呀!”
“你把心托谁呢?”
席雨眠笑嘻嘻地看着林驿桥,说:“我的明月又不是不知道。”
林驿桥拍了一下他的头:“说清楚。你的心托了谁,谁又把你辜负了?”
“我把心托了个薄情郎,半年没见了,他也不想非礼我,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有别的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