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得了什么病?”
舅舅皱起眉头,说:“脑子里长了个瘤子。”
林驿桥失魂落魄地沿着龙涎河,从席雨眠家往汽车总站走去。现在只是早上十点多,他的时间很多,只要在天黑前走到汽车总站就好了。可是不需要走到天黑,顶多四十五分钟,他就能到达。
他没有太多的钱坐公交车。贫穷让他极度的节约,席雨眠寄给他的钱,他一分也没有花,全都存在家里的一个信封里,他曾经幻想过,假如一起去了帝都,他存的钱能不能够他们在帝都租一间房子在一起?可是大概是不行的,高考时,他在考点附近的招待所住了三天,四人的通铺,每天都要十几块钱,何况是在帝都单独的房间?
他现在是不愁学校和学费了,可是在帝都上学也得要有住宿费和生活费,他还是要向家里拿钱。可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席雨眠的妈妈生病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脑子里长个瘤子”这个病到底是什么病,但是单凭杂罗的医生没办法看好,这就应该不是什么很轻的病。
席雨眠怎么办?他报了什么志愿?他妈妈的病,需要花很多钱吗?林驿桥忽然想到这一点。
席雨眠家全靠他妈妈的厨艺才赚到钱,现在她病了,他们全家的收入来源也断了。
林驿桥快步地走向汽车总站,坐上回舍利的车,他心急如焚,可是车还是开得那么的慢。一个多小时以后,他到了舍利,跑回林厝,跑到自己房间里,找出那个信封,那里有一千一百块钱——这是这一年多来,席雨眠总共寄给他的钱。
席雨眠该是多节约才能省下这些钱给他呀。
林驿桥来不及吃午饭,又匆匆忙忙地跑回舍利,坐车去杂罗,再跑到席雨眠家门口,那个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他再次拍响门环,席雨眠的舅舅开门,见又是林驿桥,非常惊讶。
林驿桥把信封给他,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张一百块钱。他吃惊地看着林驿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