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峋喉间发涩,心口闷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他的小太阳也不是生来就会发光温暖别人,只是淋的雨多了,懂得如何遮挡罢了。
这间包厢已经有人预订,房间中央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十六人份的雕花瓷制餐具。
阮北川盯着大圆桌上的青花瓷水壶看了一会儿,眼底露出几分不易觉察的笑意,声音很轻:“我哥比我大三岁,虽然他是哥哥,但的确很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他不像正常小孩一样能感知情绪。可是我只出去了三天,就被他发现了。我还记得,那天是星期五,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滑梯上玩,我哥不知道从哪找过来的,突然爬上来抱住我。
“他说他有一点难过,让我不要不理他,我们回家看动画片。”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哥不抢我遥控器了,特别乖地和我一起看动画片,虽然他真的很想看那个无聊透顶的破科学节目。”
“我们约好,一三五我陪他看《走近科学》,二四六他陪我看《成龙历险记》,星期天我们不看电视,一起出去玩。”
“你妹妹应该还挺喜欢你?我之前无意间看见过她黏你的样子。”
阮北川说到这儿笑了下,话锋一转,抬眼看向纪峋,认真道:“有兄弟姐妹还挺好的,你和你妹妹以后也会像我和我哥一样,就算不像,你我也也一直在。”
话音落下,阮北川难为情地红了耳根,他羞赧地别开眼睛,有种想夺门逃跑的冲动。
下一瞬,纪峋突然张开双臂,把他揉进怀里。
男生宽厚温暖的掌心搭着他后脑勺,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奶猫。
也好似妄图穿过那么几年的光阴,小心翼翼地抚慰幼童时期的阮北川。
“很有用。”纪峋轻抚着男生单薄瘦削的后背,嗓音温柔至极,“哥哥,你安慰人的方法很有用,我不难过了。”
纪峋的衬衫有股淡淡的薄荷味,不知道是薄荷催泪,还是别的什么,阮北川没由来地鼻尖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