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被唐礼的反应逗笑了,他继续说:“我知道你e语很好,d语怎么样?”
“说不怎么行,读写基本没问题。”
“等初评过了我给一些原文杂志和书。”
说完了这些,话题回归他们此行的目的,唐礼还没有回答最开始的呢,秦延轻叩桌面,唐礼就心领神会地说:“我想一开始从最根本的环境调查,一块地适不适合作为建筑用地内外因素都很重要,但最根本的不就是取决于内因——它可不可以。”
“英雄所见略同。”背对着玻璃移门的秦延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打心眼里是不想出去晒太阳的,但能怎么办呢,他站起来叹气似地说:“走吧,先去旁边的居民区看看。”
第二十一章
老城区很大,东有唐初的钟楼,每日晨昏鸣钟;西有民国的饭店,店中一绝破酥包要提前一个月预约才能吃上;南有东洲大学老校区,一棵百年的紫藤静静目送走一批又一批学生;北有现代化商场,店门口昨天摆的齐天大圣、今天是擎天柱。
如果放个无人机上天,俯瞰城区,青砖黛瓦、白墙小院,明渠架小桥有杨柳依依,真是一派江南好风光,非常想清清嗓子开始吟白居易的《忆江南》——啊,江南好,春来江水绿如蓝——吟诗完毕。但镜头一转,突然眼前就像是被糊了一块臭膏药似的难受,那些火柴盒子一样的筒子楼与周围环境不搭啊。
“这十来年政府一直对老城区进行保护性拆迁,中心区域变了不少。”秦延在前,他们走进一个月亮门,好似穿过了一道时空之门,门外是车水马龙、修缮一新的黛瓦白墙,门内是墙壁黯淡发黄、墙漆斑驳掉落的筒子楼,更甚的是阳台上直愣愣地伸出许多晒衣杆,被子衣服如彩旗飘,还挂着一个又一个颜色鲜艳的塑料痰盂。
两两对照,耳边蓦然响起“就这……”的画外音,惊讶中有点无奈、无奈里更多是痛惜和无力,属实是“老爷爷看手机”了。
这标号12的筒子楼是老汽车东站的办公楼,后为了解决双职工的住宿问题和夜班职工的宿舍问题等等,改造成了单位职工宿舍楼,再后来车站拆迁,宿舍楼成了入住人员复杂的民居。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秦延说:“我去客运总站了解过,老东站的原始档案遗失,人员鉴定都是靠当年的站长、书记和老职工佐证在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复杂,本来12号楼五年前准备和第一批老楼一起拆迁,因矛盾太多,闹得很难看就暂时搁置。”
唐礼拧眉,“老城区方案里,12号楼处于关键地段,必须拆的,否则东西两路无法合拢。”
“怎么说呢,要是铁了心地想拆……”秦延看向唐礼,笑着没有说下去。
唐礼勾了勾嘴角,心领神会地接着说:“办法总是有的。”
所以拆迁这事儿,不是推翻老城区方案的根本原因,或者在重大工程前都不是原因。
那,老城区有什么问题足以让老靳总当年在众人一致高赞老城区方案时提出了异议。
而这个“异议”是不是让当年项目暂停的导火索?
参加当年项目的核心成员有人亡故、有人去了国外失联、有人得了老年痴呆问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还有人就是对手了。难不成现在去拍开启扬的门,对着王智国执小辈礼的叙叙旧?靳总就是能做得出来,秦延都不会让她去做,当然,靳总肯定是第一个反对的。
“站外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唐礼提议。
主要是院子里无遮无挡的,三点多近四点的太阳依旧威力不减,晒得人热汗直流,唐礼有些后悔没有带把太阳伞出来,秦延被晒得面颊发红,反衬得皮肤越发苍白,唇色也不如刚才好看了。
秦延擦了把汗,苦笑着说:“要热成傻子了,今年夏天好像比往年都热。”
“湿纸巾擦擦,我这里有维他命水,你流汗太多,喝点补充,我以后给你多补补,没运动就出这么多汗身体太虚。”唐礼用手给秦延扇风,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下坦然自若地说:“聊胜于无嘛,老话说得好,心静自然凉,你就当骗骗自己……我怎么忘了,你等等。”
唐礼拍了下脑门,背包拿到身前在里面翻。
秦延给整无语了,“你这话说的有前后联系嘛。”
他抬头看了眼被明晃晃的太阳晒得发白的晒衣杆,吐槽地说:“要是换我住这里会疯,可以没有厨房,但绝对不能没有厕所。我从小跟着父母住教职工宿舍,一开始是平房,也没有自家的厕所,我妈有洁癖又不准我们在家用痰盂上,真是鸡飞狗跳的童年。十岁后学校建了小公寓楼,有独立的卫浴,才算是彻底解决了问题。”
秦延被唐礼的反应逗笑了,他继续说:“我知道你e语很好,d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