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寻怔了怔,迅速从乱七八糟的回忆里精准拎出一个春光明媚的正午。
他喉结滑动,“我记得。”
那天,陆信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中午他们一如往常从食堂回来,一进门,走在前面的范寻就撞上了他的“官配”陈盈敏,小姑娘扭捏地道歉又羞着跑出教室,屋子里的男生顿时闹成一片,将范寻一路闹回到座位上。
陆信从那起便开始给范寻甩脸子,一会儿这不对一会儿那不行,总能找到点儿细枝末节的小事挑衅,范寻的沉稳并非从小就这么一成不变,当年青春期里他也不能免去荷尔蒙地浸泡。
人生起气来,总是不自控地伤害最熟悉的人。
两人为了小得离谱的作业题大吵一架,陆信阴阳怪气,范寻也直击要害地戳他的弱点。
“你讲那么快是给人听的?”
“你根本不想学,跟我的语速没关系。”
“我就是不想学怎么了?”
“是,要不是我每天拽着你早就自由了。”
“对,某些人管天管地管上瘾了,什么事儿都要操心。”
“我可以不管,我看你也根本不想让我管,是我太闲了。”
……
班级里本是热闹的氛围都因为他们两个越发崩裂的谈话变得落针可闻。
最终,他们带着一肚子气背对着趴在桌面午睡。
陆信气得睡不着,闭着眼睛在心里把范寻从头发丝数落到鞋底,他面对着窗外刺眼的光,更是焦躁难忍,眉头紧紧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