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现在就连他自己也摸不准接下来对傅子苏的态度应该如何,他记得有人说过连罪之责,罪不连贷,无论是草竹村还是小雅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
可,小雅那个傻姑娘,真是个傻姑娘,薛荀当真有些舍不得。他曾想过万一将来他走了,那个傻姑娘会不会找个夫家,会不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天薛荀虽是冲动了些,可心里却也是憋着一股火,况且骂也骂了,架也打了,你现在总不能让他下去来个磕头谢罪吧,他不要面子的啊。再说了,傅子苏这人本就有些爱心泛滥,万一他又一心软,准备来个大人不记小人过了,那那以后的事情他还要不要做了?!
烦。
想着,薛荀就忍不住屈膝,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头疼的揉着眉心。
前几日跟魔教那些人待在一起时,薛荀就是恨不得自己有八只眼,时刻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什么魔教尊主,简直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魔头,真是让他有了分分钟小命都会挂在那里的冲动。
这会儿林子里静悄悄的,又没有人打扰,薛荀迷迷糊糊间倒是有了睡意,正当他要深睡过去时,就听见傅子苏在下面说道:薛荀,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可林子里却也是很静,薛荀不情愿的睁开眼,低头看向树下那个模糊的身影问道:什么?
傅子苏抬头,也不知有没有看清树上的那人,草竹村和小雅的事情,是我们空峒仙门对不起你。
呵,在你心里是你们对不起我,可在别人眼里,说不定就是我自持清高,故作高深呢。薛荀轻嗤了一声,闭上眼又重新躺了回去。
不是,傅子苏坚定道,你不是那种人。
哦?他这么一说,薛荀却倒是来了兴趣,他转过了身子,两只腿就在半空中荡游荡游的,竟是笑着问道,那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薛荀本就皮肤白净,五官生的极好,这会儿当真是又往日那般咄咄逼人的架势不同,嘴角微微勾起,就连眼底也是带笑的,就好像是老友之间再简单不过的你问我答罢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那人又说道:反正就是不一样。
声音中倒是难得的带上了丝执拗。
林子里雾浓树高,本就是分不清黑夜白天,况且薛荀又是坐在树上,自然是也看不清傅子苏的神情。可他这会儿就是觉得,这人现在的脸色应该是通红通红的一片才对。
这般想着,薛荀就更加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放低了声音幽幽道:傅子苏大侠,你不会脸红了吧?
树下没了声音。
薛荀只当他是害羞了,吭哧吭哧笑道:不会吧,还真是脸红了?喂,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脸红的,难道你还喜欢我不成?嗯?
这话一出,连薛荀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