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你都把自己憋坏了,哭出来,不要忍着。”

关隽臣低下头在晏春熙白皙的耳朵边轻声道,他踏着皎洁的月光回到了流芳阁。

本待在中堂的司月见了关隽臣这般抱着一个少年回来,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错愕,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这位宁王爷简洁地说了一声:“你先回去,以后夜里不必来当差了。”

他不敢多话,虽然觉得这般吩咐实在稀奇,可还是马上就低头退了出去。

关隽臣把晏春熙放到自己的床榻上,刚想起身去换下衣物,却马上被少年攥住了衣角。

晏春熙抬起头,无助地望向了他,那双往日里灵动晶亮的杏眼,此时却无神得像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木偶,哪怕已经悲伤到了极致,却依旧没有半点泪珠。

他很执拗,虽然不开口,可就是拽着不放。

关隽臣俯下身,温柔地捧起少年的脸庞。

那么小的一张脸蛋,甚至可以轻轻巧巧地被他托在掌心。

“我算是被你制住了。”

关隽臣的声音沙哑,他是无奈的,可那无奈中,却又隐藏着一种甘之如饴的心疼和宠溺。

“我生为皇子,活了半辈子,从没向任何人明面上服过软。如今都已位及亲王,竟然听你叫我对你认错,我那时实在恼火得要命,觉得你当真胆大包天,可如今……”

关隽臣语声顿住,他苦笑了一下,随即在晏春熙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他一贯深沉的眼神,一点点地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