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他却怕了。
“熙儿,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关隽臣第一次像个无措的孩童一样,将头抵在晏春熙的肩窝,茫然地道:“我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把你藏到哪儿,才能称得上安全。我只知道,你在我身边,实在是太凶险了。”
“成哥哥,我不怕凶险。”
可我害怕。
关隽臣心中想。
“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肯和我在一块。你别叫我走,行吗?”
晏春熙低头,一下一下地亲着关隽臣额顶的美人尖,他的身躯小小的,却很温暖。
关隽臣疲惫地闭上眼,抱紧了怀中的少年。
他太累了,累得下不了决心、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几日,他一日更比前一日颓靡,就像是一口漏了气的破麻袋,真切地感到自己的精气神,正一点点的从这副躯壳中泄了出去。
他想,或许他是真的老了。
……
约是十日之后,周英帝才恢复了过来,朝堂自然便也如旧。
说来却也奇怪,前几日本是难得的风平浪静,可是这一要上朝,长安的天色忽的就又阴沉下来,乌云压顶,北风呼啸,一看眨眼睛便是又将有一场大雪将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