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梦麟的性子终究是太过刚直了。
“臣有事要奏。”
谭梦麟手中持着玉笏板一步上前。
“谭爱卿,讲吧。”
周英帝平静地道。
“皇上,十多日之前,微臣就曾在朝堂上奏过——请皇上允准将平南王关承坤从乌衣巷中提出来,转押到大理寺,将此谋逆大案交回给三司会审。皇上先前也允准了臣的奏议,说是三日后便指派主审官,不知此事……?”
周英帝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双长眸半垂着,竟好似是睡着了似的,
他既不开口回应,也不抬眼,正阳殿里一时陷入泥潭一般的沉默之中,谭梦麟话已至此,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周英帝这个反应,自然有深谙官场之道的老油条揣摩出了圣意。
刑部唐书简也上前一步,捋了捋胡须,悠然道:“谭大人……此事依我看来,还是再议吧。皇上先前龙体有恙,兴许还未曾来得及细想此事。再者说,关承坤既为逆犯,自然穷凶极恶,关押在乌衣巷也未尝不好,凤阁到底防守严密、高手林立,远胜大理寺啊。”
“唐大人,你——”
谭梦麟猛地回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唐书简:“平南王关承坤数月前就直接被押解至乌衣巷,如今三司手中既无口供、也无凭证,但即便是这样,唐大人也要给他定罪了吗?”
他人本长得清隽秀雅,但此时太阳穴的青筋却隐隐跳动起来,显然已经是恼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