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林马上便认出来那是王谨之,可他先前着实从未见过王府大管事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
外衫只松松垮垮披着,里面的亵衣也甚是不整,一半掖在裤中。
王谨之一张脸惨白得厉害,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站在那儿吗?”
关隽臣负手站在凛冽寒风中,看着王谨之。
“王爷——”
王谨之忙抢上前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可还没走到关隽臣的面前,便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雪地中。
他仰起头看向关隽臣,颤声道:“王爷,是谨之的错,是谨之该死。此事全因谨之强迫程公子与我欢好而起,与他毫不相干。”
“程亦轩呢?”
在王谨之背后,一个少年怯怯地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披了一件黑色狐裘,里面都未来得及再穿上别的衣裳,脚上踩着的靴子很明显并非他的,因为过大,便趿拉着艰难挪步。
关隽臣一双狭长的凤眼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程亦轩。
少年这样穿衣裳显然是抵御不住寒风,只能用被冻得发红的手指将厚实的狐裘使劲往中间扯紧,即便如此,也能偶尔窥见里面光滑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的旖旎印迹。
他看得霎时间心头火起,忽然反手重重一掌抽在程亦轩脸上。
关隽臣盛怒之下,下手又快又重,登时把程亦轩抽得跌坐在雪地里。
少年梨花般似的悄生脸蛋初时还是一片煞白,过了一会儿方才隐约显出五道红色的刺目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