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衣人一手握着金刚伞,一张蜡黄面容毫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似是老僧入定一般。
只有周英帝站在他两人中央,面色苍白得几无血色,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木屋:“眉儿……是你吗?”
“是你吗?”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都颤抖了。
关隽臣在一侧看着,心中却不禁也是一抖。
半月不见,周英帝的鬓角已是斑白一片,皇帝方才已是被行刺,此时身涉险境,可是他看着那木屋的眼神,却竟然是殷殷地期盼着什么似的。
只听“吱呀”一声,木门向后打开,一双漆黑的靴子迈了出去,无声无息地踏在雪地上。
“皇上——”
夏白眉肩头落有一瓣红梅,他就这么站在梅坞前,似笑非笑地道:“眉儿未死,您可是失望了?”
“朕……”
周英帝身子一晃,不由扶住了言禹卿的手。
皇帝虚弱至极,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深不可测,他虽被行刺,可却半点怒气也无,甚至连那份刻骨的思念都藏不住,双眸盯着面前的夏白眉,像是连眨眼都不舍得:“眉儿,你能回来……朕甚是高兴,你、你生朕的气了是不是?之前的事,是朕的过错。”
周英帝此时开口时小心翼翼,言禹卿都不由转头看了一眼周英帝,甚是诧异。
“不敢,敢问皇上是说哪一桩?”夏白眉轻轻拂去肩头红梅,嗓音沙哑地道:“宁亲王面前拟旨赐死一事?还是眉儿出城后,便遭大内高手刺杀一事?既然左也是死,右也是死,皇上又何必惺惺作态,今日亲上梅坞,便是要叫皇帝亲手来取我的项上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