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月色犹如玉珠碎在台阶上。

秦王府的一处凉亭内,一方石桌,两方石椅,简单素净,一如它们的主人。李湛与虞策相对而坐,一人沉默,一人饮酒,相顾无言。

虞策觉得用酒杯喝酒不过瘾,干脆拿起酒壶,嘴对着壶嘴,豪饮起来,来不及咽下的酒从嘴角溢出,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打湿他身上的官服。

一壶尽,虞策用衣袖抹了把嘴,看着对面之人,似笑非笑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李湛目光深邃沉静,犹如深潭一般一眼望不到底,“你喝太多了。”

虞策摇了摇手指,“不多不多,我清醒着呢。”

“哦?”李湛挑了挑眉,“那我问你答,可好?”

“你问。”

“你为何,不受我的花灯?”

虞策自嘲一笑,“我哪有那个资格。”

李湛皱起眉,“我说有,你便有。”

虞策摇了摇头,正要拿起另一壶酒,手却被一双宽大温热的手握住,“别再喝了。”

虞策愣了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王爷请自重。”

李湛表情一沉,“你……”

虞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王爷,日后我们还是,以君臣相称罢。”

李湛沉默半晌,“……为何?”

虞策低头望着酒杯,扯了扯嘴角,“除了君臣,我们还能是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