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疋猛地咳了两声。
孙正神色有些尴尬道:“林疋兄弟的兄弟就是我孙正的兄弟,我平日里都是独来独往,你们来了正好热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湮被这几个“兄弟”绕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孙正已经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这里地处深山,那些杀手就算回来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你在这里安心将养两天。”
陈湮惊道:“深山?那你昨天晚上背着我走了多久。”
林疋笑笑没说话,临出门前指着陈湮的头发道:“你的发髻已经散了,梳一梳吧。收拾好了就出来走动走动,厨房里熬了粥。”
“我……”陈湮还没说完,林疋放下一把梳子就走了出去,“不会梳……”
屋里也没个镜子,这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他哪里会打理,好几次试图学林疋束起来都失败之后,干脆用发带在脑后系了个低马尾,像极了痴迷于艺术的流浪歌手。
这副尊容自然也让屋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反正林疋嘴里的一口茶是喷得干干净净。孙正蹲在一边,手里拔着野鸡毛,嘴角强忍着笑意。
林疋哭笑不得地把他推回屋子里,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一边说着一边飞速地替他把头发束在头顶,用竹青色的发带替他系结实了,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道:“好了。”
陈湮跟着他出去,见旁边放着一盆水,走过去当镜子照了照,发现原主这番打扮倒显出几分清俊,就是脸色过分苍白,整个人病恹恹的。
等陈湮坐在院子吸溜着一碗糙米粥的时候,孙正已经把野鸡扔进了锅里,走到林疋旁边坐下咕咚咕咚喝了一瓢凉水后道:“下午我进城帮你打听打听,你放心,一天之内肯定有消息。”
“有劳孙大哥了。”林疋冲他抱拳。
当天下午孙正就进了城,为了打听消息,说是要留在城里住一晚。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孙正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进门就先提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气,才道:“打听到了。”
彼时陈湮躺在席子上裹着被子懒洋洋地歪着,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林疋坐在床边,那勺子搅拌着手里的一碗粥,时不时往里吹两口气。
孙正冲进来的时候,林疋先是愣了一瞬,随即莫名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粥太烫了。”
孙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先说说我打听到的消息吧。”
林疋把粥碗塞在陈湮怀里,走到桌边坐下。
“那个六指男人是个绢布商人,叫廖大金。刘峰死的前一天和他在荣兴酒馆一起吃过一顿饭,酒馆的伙计说两个人都是醉醺醺离开的。现在廖大金已经离开同州,运着一批货物去了金川。”